六阿哥边走边偏头问身边的石泽道“图克坦现在如何了”
石泽心怀担忧,他道“昨晚的事儿,伤到他的嗓子了。索性发现的早,说话还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这嗓音,就有些不入耳了。”
若不是他接到明华格格的口信后,就及早打点了刑部上下,当夜当值的小吏,怎么会特意去大牢查看图克坦的情况,从而发现有人想要灭口,只怕还保不住他的小命。
经此一事后,刑部守卫格外森严。当此关头,刑部侍郎下了连坐之令,只要牢中囚犯有半点不妥,值班的所有小吏都要杖责一百,扔出刑部。为此,即便是有人再出高价,也没有小吏敢再答应,毕竟钱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
也因着这个,石泽想要再见图克坦,也变得难上加难。也幸好那夜之后,图克坦放话,除非他见到明华格格,不然绝不会吐露任何和羊毛衫厂有关的半点事宜。
刑部尚书无奈,只能再次求到六阿哥门前,请六阿哥出面来办这事儿。石泽的人在刑部衙门外打探到了这个消息,传回了石家宅院,石泽便急匆匆地寻到了明华格格在内城的宅院,求道了她的侍卫队副队千军面前,这才赶上了这趟刑部之行。
图克坦被关在刑部最里面的牢房。那里打扫地干干净净,临近屋顶的地方开了几个小小的正方形的窗口,阳光从那里射入,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晕,扫清了这牢房里的阴暗。
牢房的门口,还守着两个腰间挂着大刀的小吏,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再对图克坦不利。
主簿引着众人上前,道“这里原是给那些大人准备的房间今儿一早侍郎大人就下令,将这犯人移了过来,还遣了大夫来给他看病。”
明华明白,许多人在宦海中起起伏伏,本朝的姚启圣,便是一个有着三起三落传奇人生的官员。有的时候,皇上拿朝廷大臣下狱了,罢免你了,未必是真心的,说不定下一刻,这些官员就能起复了。对于这样的官员,刑部自然是不肯得罪的,故而会准备额外的牢房,令这些暂时落魄的官员居住,免受小吏羞辱,累及刑部。
图克坦能够住进这样的牢房,可见诺敏是用心了。
主事拿起钥匙打开牢门。六阿哥和明华一进牢门,图克坦就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打量着他们。
石泽在一边小声提醒“图克坦,六阿哥来看你了,还不快快行礼。”
我要见的不是六阿哥不对明华格格可是六阿哥未来的福晋,六阿哥来了,那么
图克坦转过视线,看向六阿哥身边那人,只见那随从比六阿哥身量小,穿着一身崭新的小厮衣裳,头发梳成辫子,头上戴了顶瓜皮帽,但鬓边的头发还是有些明显。她面白如玉,眸若点漆,眼中清光湛湛,正是他曾经见过的明华格格的模样。
看到了她,他便“咚”地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用粗粝的声音说道“见过六阿哥,见过奴才三生有幸,能等到您们亲自过来。”
六阿哥一甩袍子,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行了,孙主事,石先生,你们都下去,这儿留我和我的随从便好。”
众人躬身退下,图克坦咚咚咚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格格救救奴才。”
六阿哥指了指边上的椅子,明华便在那里坐下,问图克坦道“这朝中这么多人,你怎么就求到我这个女流的面前来了”
图克坦抬起头,眼神坚定“因为格格是唯一看出了羊毛衫厂不稳妥,且善意提醒了奴才的人。是奴才自己没有眼色,才惹了这场大祸。”
“我也不知道你在多伦诺尔发生了什么事,”明华便道“不如你先和我说说,但你若是触犯了国法,我头一个就不会饶你。”
图克坦又磕了一个头,道“奴才万万是不敢的。请格格听奴才分说,巴青是一年前来到羊毛衫厂的,负责的是厂里原料的采购。去年格格和公主们到多伦诺尔,花费了几天时间检查了羊毛衫厂的账簿。巴青就勾结了账房先生,趁着那几天转走了羊毛衫厂两百万的采购款,又将早已准备好的劣质羊毛混入其中,假装是采购来的原料。这羊毛衫是格格发明的,格格应当明白,这东西十分容易掺假,尤其是到了纺线那一环节的时候,很多毛线棉线混入其中,全部都染色之后,就很难分辨出到底是什么材料了。奴才去检查的时候,巴青给奴才看的,是一部分好的羊毛线,等投入生产的时候,就用那些劣质羊毛线。等衣服成品出来之后,奴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便怒斥了采买部门,将那些劣质羊毛衫扣住,不许他们出厂。做生意的,信誉最重要,眼瞧着订单上的交货日期快要到了,奴才无论如何都要整出些合格的羊毛衫来交差。羊毛衫厂的账务除了问题,这个奴才是知道的,只是奴才当时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先去购买原料,解决了眼前的困境才是。于是,奴才一面叫人悄悄去查账,一面和新的牧民订购羊毛。谁知就在奴才运回羊毛,交付了款项之后,那些羊居然都病死了。巴青叫人在厂里面带节奏,说是这病死的羊身上有传染病,那些羊毛若是做了衣裳,怕是会把病传染给京城。奴才怀疑那些羊死的蹊跷,所以带着人去牧民家查探。因着牧民也担心羊是得病死的,所以早早地将它们给埋了,奴才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发现它们是被毒死的。等奴才急匆匆赶回去的时候,巴青已经趁着奴才不在,把那些羊毛烧的一干二净。而且,他还收买了奴才身边的人,将那些劣质羊毛衫偷出去,低价卖给了蒙古各地的牧民,然后将其中的一部分钱,藏在奴才的家中。等奴才提出账务问题时,他揭发奴才中饱私囊,扣下羊毛衫私自出售,又恰恰在奴才屋中搜出了那些银子两百万两银子啊,奴才一年的俸禄也不足一百两,当年姚启圣大人大肆建造海船和qiang支,也才欠了朝廷四万七千两银子为着这两百万两银子,这些人已经疯了,几次三番要置奴才于死地。奴才万万不敢欺瞒格格,还请格格救奴才一命”
明华思索片刻,道“你这话不对,两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怎么也不可能一次性转出去,再者说了,只是收购羊毛而已,无论如何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钱。”
“是,”图克坦解释道“格格说的是,羊毛衫厂有一个总厂,三个分厂,平常总厂收购羊毛所花费的银子,不会超过两万两。奴才离开时,这拨款的权力就在副厂长手里。后来奴才去对比过副厂长手里的底件和账本,账本中有细微的改动痕迹。原本副厂长是要和奴才一起指证巴青的,谁知转眼之间,他就翻脸了,拿出了一份与改动过的账本能对的上的底件。奴才这才明白,他们是早早地就勾结了,只奴才一个,被蒙在了鼓里。”
六阿哥皱了皱眉“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有”图克坦急切道“奴才将副厂长原来的底稿给藏起来了,除了奴才,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事情是否如你所说,如今我们也不清楚。”明华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她道“这事儿我会再查,若你是清白的,我定会为你洗去冤屈,若你胡乱攀咬,刑部对你只会加重惩罚。”
“奴才无所畏惧,只盼格格能查的一清二楚,叫那些勾结在一起的宵小无法藏身,还奴才一个清白”
出了刑部,六阿哥和明华上了黄包车,往庄园里赶去。石泽也包了一辆车,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换了一身衣裳和装扮之后,明华从卧房出来,对六阿哥道“若是事情真如图克坦所说,也就难怪有人几次三番冒着风险要杀他灭口了。”
六阿哥摇头“小小一个羊毛衫厂,孤悬在外,如此巨富,难怪他会像一块肥肉一样被人盯上,就算是有汗阿玛的名头,也无法震慑。”
两百万两朝廷一年的赋税也没有多少银子。
明华走到书桌边上,提笔写了一封信,她道“若是背后无人,巴青怕是也没那样的胆子办这样的事情。恭亲王卷入其中,大姐姐必然是难做的,只是有些事儿,我得和她说清楚,不然,她以后的日子,只怕就真的难过了。”
皇上是养父,教导她、培育她,他在她身上花的心血,不是一般父亲和女儿之间能比的;恭亲王是生父,虽然未曾教导她,但她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且她的离开,他未必愿意。
选养恩还是选生恩,大公主的心,只怕都要被撕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食言了,没到一万,明天继续补。我的结婚照拿到电子稿了,从此以后,我也是活在精修里的美女了呢
论直男思维和女人的小心思
六阿哥最近做的事情,叫小桃花越发崇拜我了,这真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动力满满啊。
明华多哄哄他,让他多干点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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