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 燃犀温峤(2 / 2)

太女 月下卖刀郎 6138 字 6天前

紫宸殿中,一众老臣在外低声啜泣,言语间悲哀至极。

殿内武皇已命人点了三炉安神香,犹不能缓解面色。她揉着额,阴沉盯着眼前跪地的子丞相,子丞相知道,这是在等自己解释。

于是子丞相将欲开口,可武皇不知为何,骤然改了主意,先发声道:“不少人弹劾皇夫,说他德不配位。”

子丞相未料她突然讲此话,一时不知用意,后文究竟是要引她弹劾那些攻击皇夫的人,还是有废夫之意

子丞相脑中急速思考,终为这句不似问句的问句寻得一个回答。

她叩首在地:“其众猖狂,皆欺臣兄失女无依。”

一句话,直戳进武皇心窝。

也就这一句话,武皇方才所有的愤怒都活活为他的悲苦压灭,再不能生出一点火星,只能伴着回荡于大殿的话音,散出沙哑的灰烟。

风继,风继

武皇鲜有在臣子俯首时流露真情,可她此时此刻却望向子丞相,凄然苦笑,声音喑哑道:“好一个失女无依啊”

你真不怕朕杀了你吗。

子丞相依旧垂首,道:“今日冒然入宫,是臣之过,请陛下圣恩,容请臣将功补过,以解圣忧。”

“你还能怎么补”

“陛下烦心之事,仍可逆转。”

武皇像看透她的心思,似笑非笑道:“你想审”

子丞相道:“臣等想审。”

“好。”武皇盯着她,眼里翻涌着难辨的情绪。

“那你们就去审吧。”

下午风临秘密去了相府,与子敏文等人议事,拖至傍晚才回。分别时子敏文旁敲侧击地劝她把子徽仪放回来,风临没同意,沉默地走了。

回到府上,她喝了药,换了包扎,拖着一身疼痛往后府走,在穿过文轩阁后面的庭园时,远远地看到了楚兰亭。

她隔着层层树枝,看向那跟在银川身后的青年,耳边回响起那晚与慕归雨的谈话。

“老师为何要孤把那个青年带回去”

“他是丹鹤的亲弟。您带回去,日后若丹鹤忤逆”

“就杀了他。”

枝叶缝隙,黝黑凤眸悄无声息注视着青年。

“可丹鹤现在踪影无觅”

“很快她就会回来了。”

一阵树影摇动,那青年似有察觉,朝这边看来,却只见到一片萧林,几段斜影。

及入后府,寒江立刻迎上前来,关切风临伤势。风临一一回了,坐上她准备的步辇,与她边说话边往映辉殿去。

天渐渐黑了,风临望着远处暗沉天色,忽问:“他白天都在干什么”

虽没说名字,但周围人都知道她问的是谁。

寒江蹙眉道:“公子白天只是坐在殿里,不看书,也不摆弄什么,仅是坐着,长久地看着一处,也不说话。”

风临手上动作停顿,转头看她,目光微愕:“他和你们也不说话吗”

寒江道:“公子并未冷着我们,若我们与公子搭话,公子是会回的。但除此之外,就”

随着她回答,心渐感微异,由这份异常进而生出份忧心,风临不禁想:从前他有如此讷言么

没有。

从前他的眼睛,好像也没这么压抑忧郁。

到了映辉殿前,她下步辇,独自登阶走了进去。推开殿门进到寝殿,她站在门口,一眼便看到坐在窗边的他。

子徽仪听到她回来了,却很缓慢地转过头来,无声注视她。风临很明显感受到他并不开心。

可是不巧,她也很不开心。

风临单手掐住他下巴,将他脸抬起,沉默俯视。

子徽仪识得这表情,那是她将要发怒的迹象。可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

他忐忑不安地等着,可最终,风临什么也没有说。

她松开手,就这么走了。

子徽仪愣坐在床边许久,直到耳畔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像是落败,伸手灭了灯。

虽灭了灯,他却久久未眠,躺在床上静望头顶。如此待到夜半,子徽仪忽有所感,自床上爬起,光脚踩在地上,一路悄无声息走到殿窗前。

他抬手轻轻将窗挪开一条缝,顺着向外看

她站在殿外。

月光冷如冰水,风临倚在廊下柱前,抬眸望着月下空庭,如望冬雪。

她的身影那样凉,像披着浓重的霜露,眼神也很孤单落寞。

就好像就好像她离开了身后的殿宇,就不知该去哪一样。

殿门开启了。

在听到声音后,风临慢慢转头,正与门后的他对视。

不远不近的距离,子徽仪光脚踩在地砖,穿着一身素白睡袍,就那样看着她。

风临痛厌一切雨夜,每当看到子徽仪这样的眼神时,她都觉得自己像在淋雨。

她觉得喘不过气,也觉得心疼得难缝补。

原本她只是想暂且避开他一晚,好在外平复内心即将失控的情绪,那怒太灼人,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失言,说了不好听的话,那会伤了他。

可是她到底还是伤到了他。

风临没说话,心内酸涩非常,站着看了他很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女娲的手降下一道神恩,重塑了风临的心脏,给了她再一次承受伤害的能力,于是她有了假装遗忘的勇气。

月夜下,她走上前去,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他没有躲。

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风临注视着他,忽然叹息,俯身一把将他抱起,往寝殿内走去。

子徽仪过分安静地待在她怀里,任由她把他抱放在床上。风临拿出丝帕,轻轻擦拭他的脚,子徽仪想躲,但风临握着他的脚踝没让,不多时,她手渐渐上移,慢慢摸上他修长的小腿。

黝黑眼眸表面沉默,深处却翻涌着侵略性。子徽仪被这黑眸惊了下,下意识往后退了退,风临欺身上床,自他腿间挪膝向前,慢慢靠近他的脸。

子徽仪顿时别开脸,风临注视着他,抬手掐住他下巴,将他面容扳回来,在子徽仪正视她一瞬间,她便俯身吻上。

在他错愕的目光里,风临抚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是吻。真真切切的吻。

子徽仪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像在确认是否真实,察觉他的动作,风临盯着他眼睛,慢慢地,吻上了他的指尖。

他呼吸明显颤了一下,说不好是情动还是畏惧,或许紧张与害怕更多,但当风临的手沿着他曲线缓缓摸上时,他到底还是没有推开。

子徽仪默许了她的动作,任由她摸上腰间,抿唇压抑。

忍耐是他无言的讨好。把主宰自己的权利交到对方手中,任由发落,一种近乎卑微的低头。

哪怕才经历一场下药恶行的他,仍然未摆脱对亲密距离的恐慌,他也还是选择压下一切颤抖,去讨好殿下。

心颤得太厉害,胸口阵阵发紧。

太紧张,子徽仪用交谈令自己的注意力自亲昵上移开,茫找话题,声音发涩道:“殿下,我想在这里养株建兰”

“兰花很难养的。”风临轻声说。

“我的房中有很多兰花,各式各色”

子徽仪声音干哑道:“我从没养死过花。”

听了他的话,风临却慢慢停下动作。

他会养花了

从不知他还会养花,更不知他养了许多兰花。风临记得从前一起时,子徽仪从未着心园艺,更没养过什么花草,他是何时喜爱上兰花,又是何时学会养植呢

分别的这些年,还有多少她不知的事。

风临喉间酸涩,努力做出轻松语调,很艰难地说:“这些年,我错过你很多,是不是”

子徽仪很想点头嗯一声,可他最终没有。他只是委屈地吻上她的唇。

这一晚,风临没有再进一步触碰他。

她只是用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很轻,却又很深地抱在怀里。子徽仪蜷缩在她怀里,久久都不能停下身躯的微抖,风临就这样抱着他,每当他指尖颤抖,她就会轻轻地吻一下他的眉心。

他们就这样相拥而寝。

风临一晚都没睡,她很疼,但她希望子徽仪能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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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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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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