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道:“笑话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你的私心。”
“私心私心我哪来那么多私心”她恼道,“我救她时她是一个被抄家流放的罪人,她那时能给我什么,救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私心为何说我私心,好,我全是私心,但您呢,您全无私心吗”
武皇脸上终于显出怒容,她抬手指着风临,大步走来:“你说什么”
风临道:“您以为我不知道吗刘达意她们敢这样做,都是为了讨您的欢心”
武皇怒道:“你这混账,安敢作此言”
风临讥讽道:“什么受贿买人,什么不恭不敬,她们织那么多条罪名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宁家最大的罪,是储君既亡,而她右率将领宁韺还活在世上”
“混账”武皇龙袍巨抖。
风临道:“为了您的怒火,为了给您泄愤,她们揣测上意,讨好于您,宁家人才遭到这天降大祸家破人亡,子女离散,国家法度虚设忠臣流放,全是因为您的私欲”
“你狂妄”
武皇勃然大怒,居然抬手狠狠地掴向风临
风临根本没躲,像是赌着气硬生生受下这一巴掌,给打得整个人差点歪了,但憋着气愣是稳住身形,没有倒,一巴掌捱完,立刻扭回脸看向武皇,笔直地跪在地上,抬手轻触了下脸颊,对着武皇无不讥讽地笑道:“陛下,您失体面了。”
武皇胸膛大幅起伏,喘着粗气,凤眸阴冷地盯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冷厉的气氛自身上散出,于殿中针锋相对。
半晌,武皇冷眼望着她,缓缓开口:“真以为朕奈何不得你了么。”
“今天朕就教你一个道理,很多事,莫想当不当做,而去想该不该做。”
“只是这句话,不知今后你有没有机会明白。”
她似笑非笑地侧一点头,对着外殿道:“梁佑元。”
话音方落,梁佑元便带个内侍启门而入,走上前来,内侍双手托着一个极长的木托盘,上覆着红布,东西好像很沉,他的手臂在打颤,举得很勉强。
他们走到风临面前,梁监抬手,一把将红布掀开。
灯光下,那对兽首古金长刀再一次出现在风临眼前。这对刀似乎仍是老样子,还是那样凶戾,沉重。刀鞘上还沾着旧年沉暗的血迹,一丝丝凝渗在兽首刀身的纹路上。
在四周摇晃的灯光中,两只兽首张着嘴,露出沾满陈血的獠牙,在不断晃动的光影中,桀桀低笑。
恍惚间,风临耳边好像响起了那夜的箭雨声。
手脚开始发麻,后背流淌阴冷潮湿的液体,她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梁监自小内侍手中端起双刀,双手递到风临面前,轻声提醒:“殿下,给。”
见到两只兽首挪近眼前,风临回神,忍不住低笑起来。这个时候将刀还自己,究竟存了什么意味
她惯是会羞辱人的。尤其是羞辱自己。
此时把这把铭刻着耻辱与背袭的刀还给她,如同把满满一杯奚嘲泼在她脸上。是羞辱也是警告。
甚至连刀上的血都没擦。
方才她们争吵得那样激烈,却都在言语中刻意避开了那一年。风临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没想到,最终她把这对沾满血的刀拿了出来,重新还给自己。
早已凉透的心不再为那人的冷绝哀泣。似乎也不再感受到痛苦。心脏上横过的钝痛,许是复发的旧伤。
风临抬起双手,稳稳自梁监手中接过这两把刀,在冰凉刀鞘入掌那刻,她运起力气,令手指一根一根扣握在刀身上。
武皇站在她面前,气息不知何时平复,恢复到平常那冷淡自若的模样。她那双仿佛经年不会波动的眼眸高高俯视着风临,开口淡笑道:“物归原主了。”
“多谢陛下还物。”风临说,“感激不尽。”
武皇抬起手,伸出食指隔空虚指了那两个兽首,袖摆上金线祥云随着动作熠熠闪光,游刃有余,平淡从容的模样,“旧观此刀时,朕曾对这刀上兽首感到好奇。这上头雕得什么兽”
风临握着刀,十根指骨微微泛白,她笑着说:“仅是两只狗罢了。”
武皇俯望着她,平淡道:“哦,原来真的是狗。”
“回去受审吧。朕,要早朝了。”
风临两手握着刀站起来,一旁的梁监和宫人在武皇眼神示意下上前,将两把长刀挂在风临腰间。
有那么一瞬间,风临感觉他们在给自己套枷锁。
走出紫宸殿,雨水飘落肩头的瞬间,她朝身后看了一眼,不知是否巧合,彼时,武皇也在内看着她。
二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交汇,隔着宽大的大殿,一个站在辉煌灯火里,一个正往阴天黑地的雨中迈。
几滴雨水随风飞到殿中,落到宫砖上,消失也没有声音。殿门缓缓合闭,二人的视线就此阻断。
风临预感,这是她们最后一次会掺杂真言的交谈了。
有人来给她撑伞,该离皇城了。
一刻钟后,鸿胪寺的宣朝声响起,彼时风临刚好快走到宫门处。长长的朝臣队伍与她相错,不近不远,刚好足够看见彼此。
雨中,朝臣们看清了风临的脸,也看清了她腰上那对本不该出现的长刀。于是她们明白了什么。
今日的朝会,没有风临一席之地。
好大的雨啊。
行走在皇城中,感受到那股不适几乎要将她的胃翻搅颠倒,风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讨厌雨。
就要出皇城了。回去受审吧。
不是她容不下风恪。也不是风恪容不下她。
风临走在皇城的雨中,耳边雨水落在宫道上的声音,脚踩在宫砖上的声音,都让她非常熟悉。这种熟悉感让她感觉,她好像从未走出过宣文十六年。
昭天门就在眼前,风临要跨出宫门,漫天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她迈出的脚。
身后的宫人追赶道:“殿下”
可风临充耳不闻,她目不斜视朝前走着,忽然余光瞥到了一件巨物。
霎时间,满腔的怒火都爆燃起来,那件事物像一桶火油淋在她身上,将她残存的忍耐彻底焚烧,在剧烈的烧灼痛苦中,风临停下了脚步。
“审我,审我是吧,我让你们审”她眼神一凛,突然转身,毫无预兆地冲向登闻鼓,抡起拳头照着鼓面奋力一锤
只听得咚地一声巨大闷响,鼓声随着震动的鼓面在空中荡开,传至大半皇城。
风临抬起震麻的手,照着鼓面,在身后宫人惊愕目光中,使出全力,再次愤而击去,大吼道:
“既然水已经浑了,那就搅到了今日,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她一把抓住御前内侍,淋着雨吼道:“去通传,告诉她们,就说定安王说的”
“你们审我,我也要审你们”
“当年种种,给我一个交代”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为你提供最快的太女更新,第 173 章 熯天炽地免费阅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