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头也不回。

殊不知书房外的走廊转角，管家面色震惊，握紧手里的手机脚步匆匆的离开。

蔺氏集团，

蔺泽炀看着刚挂断的电话，平日里温和的眼里怒气和戾气交织。

唰地站起身离开。

半小时后，蔺泽炀的车子在蔺宅大门停下，古色古香的宅子一看就有些历史。

他快步往蔺老爷子常待的院子走去，刚踏进石拱门便听到里头传来爷孙两人的笑声。

“姥爷，你就会耍赖”

“胡说，我刚刚那是看岔了。”

宁曦正陪着蔺老爷子下棋。

他一出现宁曦便发现了他，一如既往活泼地和他打招呼，

“小舅舅，你这个时间竟然不在公司，公然旷工。”

提起“旷工”，祁晟的脸在宁曦脑海里一闪而过。

每年蔺婉柔忌日的第二日，宁曦都会来。

蔺老爷子闻声也回头，

“回来的正好，刚好一起吃饭。”

蔺泽炀没有和往日一样打趣宁曦，看向她的眼神只剩心疼。

林叔已经将前面宁宅书房的所有都转述给他，他知道宁曦此时一定不比他难过，却还是装作没事人那样在逗老爷子开心。

走上前把手搭在她的头上，

“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宁曦有些奇怪他的眼神，将他的手拍开，

“别弄乱我发型。”

蔺老爷子拿起手边的拐杖敲了敲蔺泽炀的腿，

“去去去，别来打扰。”

蔺泽炀恢复那副温和面孔，朝两人道，

“是是是，你们俩玩，今天我来下厨。”

蔺泽炀听着宁曦欢呼，转身往厨房的方向去。

一个小时后，一桌美味佳肴上齐。

宁曦已经陪着蔺老爷子在看电视，但只要仔细观察，就知道她的眼神失焦，心事重重。

蔺泽炀招呼着两人上桌。

宁曦回神，重新调动自己的情绪，很给面子地先尝了一口，

“果然，小舅舅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太好吃了”

“会做饭的男人，加分。”脑海里不由得再次一闪而过某张脸。

蔺老爷子也从来不吝啬夸奖，

“你小舅舅的手艺什么时候差过。”

宁曦啧啧两声，

“姥爷你这很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己生的自己夸。

蔺老爷子看向蔺泽炀的眼神瞬间转为嫌弃，

“那这瓜也要卖的出去才行。”

“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单身狗，我都不敢出门下棋了，丢人。”

蔺泽炀有些无奈，

“爸”

宁曦难得发自内心被逗笑，

“姥爷你竟然还知道单身狗。”

蔺老爷子得意地胡子翘翘，

“你姥爷我潮的很”

三人说说笑笑地吃饭，宁曦纵然没胃口，却还是努力往自己嘴里扒饭塞菜，看起来吃的很香的样子。

好几次她快绷不住眼泪，都硬生生忍了下去。

第一次觉得这顿饭很漫长，直到实在忍不住才放下筷子，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两人道，

“好饱，我不行了，你们俩慢慢吃，我去散步消食，撑得慌。”

说完也没等两人回应便快速离开饭厅。

刚踏出去眼泪便唰的流了下来。

她循着记忆往蔺婉柔生前住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时，一切都恍如隔世。

里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看就有人定期打扫，仿佛这样坚持着，主人就会回来。

梳妆台上还摆着她的相框，宁曦拉开椅子坐下，对着相框里的女人喃喃，

“妈妈，你有没有怪我发现的太晚，让那对狗男女逍遥快活了那么多年。”

“他们是间接害死你的人，我真的好恨。”

宁曦伏在桌面上，憋了好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没多久，头顶就被一只手轻轻按住，她没有抬头，

“小舅舅，我今天差点就觉得我活不了了。”

“但是我又振作起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蔺泽炀眼底的痛色流露，不单为宁曦，也为他的姐姐，

“不用说，小舅舅都知道了。”

宁曦猛地抬头，泪水都没来得及擦掉，

“你知道”

蔺泽炀点头，

“比你晚一会。”

“林叔，是蔺家的人。”

两人彼此安慰了番后宁曦终于冷静下来，738

“就算我做不到让他们以命偿命，他们也必须付出代价。”

蔺泽炀遮住她的眼，仿佛这样就能去掉她眼底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