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铎显然对慈善基金会有兴趣,但也有顾虑。
相较于于悠,他算得上外来户。
他的态度俨然更谨慎。
“我们会请第三方监管。”于悠也顺着他的思路完善基金会的运营模式。
毕竟现在可不是她一家做慈善。
那么多企业家的钱实打实的投进来,自然也要一个保障。
“公证所,您看如何。”
79年时各地公证所陆续恢复,背靠国家,其公信力碾压那些天花乱坠的法子。
傅铎的食指动了动。
“今天稍晚一些我会让秘书和于总联系。”
“基金会有专人负责,您联系这个电话。”
于悠从包里找出陶曼的名片。
傅铎的手明显在半空中顿了一下。
无忧慈善基金会秘书长。
直觉告诉于悠,傅铎、傅钧以及陶曼之间一定有不小的纠葛。
傅钧如果是傅铎的兄弟,凭着傅铎的能力和财富,不至于去借高利贷。
能当街给陶曼下跪,可见傅钧已经走投无路。
这种人往往最可怕。
于悠是刻意引傅铎和陶曼见面。
至少有人能管住傅钧。
“多谢款待。”傅铎将名片收进口袋,起身告辞,“竣工验收时再见。”
于为民闹着要去送客于悠却不以为意。
只怕以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汽车没有开出多远就被人截停,傅铎在后座不悦地眯了眯眼。
他不喜欢喝酒。
但大多应酬不得不喝。
那种酒精上脑的感觉会让他丧失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实在是有失体统。
“老板,是傅钧少爷。”
秘书坐在前排看得更清楚。
他疯了一般在大马路上窜出来,见车子急刹车,便急切地拍着副驾驶的玻璃。
朦胧的声音隔着车窗玻璃传入:“开门,我要见傅铎”
“傅铎,我知道你在车上,你给我下来傅铎”
傅钧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言语之间甚至有几分疯魔。
段秘书抿唇不语,没有立刻回绝,也没有下车,而是用余光打量傅铎的脸色。
半晌之后,傅铎才缓缓开口:
“让他上车。”
“把车子开到远些的地方。”
傅钧见秘书从车上下来就知道有门,又换了一副嘴脸,作出兄友弟恭的模样,在秘书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就钻进后排。
“哥。”
“啪”
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傅铎收回手,抽了两张纸巾细细地擦着刚才接触过傅钧的部位。
“你没资格叫我哥。”
傅钧还要开口,撞上傅铎眼镜背后那双仿佛能飞出刀子的眼睛,一咬舌尖。
“傅总。”
傅铎没再伸手,神色淡淡,压根不关心傅钧的表现。
他却大倒苦水,诉说着和傅铎分开后的不易。
“当初是大伯一家收留了我,虽然咱们是堂亲,可我心里却一直把你当亲大哥”
“如今我生意上出现了些困难,原本是不想麻烦你的,但是下周要债的就要上门了”
“好不容易在内地碰上你,你就在帮帮弟弟这一回吧”
傅钧堂堂七尺男儿,说起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叫人动容。
只是傅铎神色自然,眼底甚至透出淡淡的嘲讽。
“还有时间来找我,看来要债要的不够勤快。”
“段二,让黑爷那边再加把劲。”
黑爷,家中经营珠州有名的典当行,也是许多商人的救急站。
虽说是高利贷,但放钱快且绝无二话,也算是讲究人。
傅钧闻言,彻底傻眼。
黑爷他们俩是一伙的
“是你让人做空我的股票”
如果不是车内空间有限,恐怕傅钧此刻就要拍案而起。
“傅铎,你是我堂哥,你怎么这么心狠,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过我”
“难道你要亲眼看着我死”
在傅钧不可置信又夹杂着惊恐的目光中,傅铎冷笑着点头。
他说:“是。”
“如果不是因为你姓傅,当年你就死了。”
至于傅钧跑去香港倒腾股票和买卖,完全就是撞进了傅铎的怀里,想不收拾他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