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更合一(2 / 2)

他几近祈求地说“让我把他们都赶出去。”

楚渊一笑,撩起眼皮看了他一下,说道“你相信我是附身的邪祟么”

“当然不是”

言晋说“这这不一样。”

“那就没有关系。”

楚渊说。他偏回头

却就在下一秒,那碗搁在他身前小案上的雄黄酒骤然往他面上泼去

楚渊猝不及防,下意识被刺激性的烈酒进到了眼睛和口中,刺激得猛烈咳嗽起来。

“你”

言晋又惊又怒,冷然的脸上登时浮起一股戾气,听到楚渊的咳嗽声后,又慌慌张俯身去看楚渊的情况。

楚渊的脸上满是酒水,眼窝和面颊不住有酒滴滑下来,眼睫上停着的水珠随着闷咳不住轻颤。

“我吹吹,师父,我给您吹吹。”

言晋焦急道,他着急去碰楚渊的脸,周围的弟子面面相觑

楚渊曾是观星神侍,除了先帝任何人不得近身,即便后来已经破身,也是除了言晋其他人不得轻易靠近。

言晋用衣袖擦去楚渊脸上的酒水,又仔细地用手帕沾了清水给他洗眼睛,直到楚渊的咳嗽平息了,他才直起身来。

钦天监的人仍在旁侧看着,仿佛在无关痛痒地欣赏楚渊狼狈的模样。

从前怀着仇恨,总是暗骂观星阁的神侍们狐媚惑主,但而今真的靠楚渊极近,也除去了那些碍人的珠帘之后,他们才蓦然发现,不得不承认,倘若自己是君主,或许也会难以克制地动心

白袍人清冷温和,鬓角乌发上满是酒水,分明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却让人在看到他微微喘息时心中忍不住地一动。

他眉心的殷红十字印暗示了曾经的尊贵,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尊贵啊甚至踩到他影子的人,都会被砍去双足

但是这样的人,却让人破坏了他的完整,将一个神明从天坛拉入尘间

“楚渊阁主。”

钦天监太史笑微微道“您还好么”

楚渊轻笑了声,抬起眼,平平朝上看去,太史站在他面前,楚渊坐在小案后。

“真是败落啊。”

他喃喃说“堂堂钦天监,竟要靠这样的手段来排除异己。你们现今还有能生得出掌心焰的人么”

太史脸色一变,不愉道“与你无关。”

“来人,符咒清液”

第二碗兑了飞灰的凉水朝楚渊面上洒去,但是这一次楚渊有准备得多,眼睛与唇都闭上了,面颊在符液泼来时微微侧过,闪开了一些。

“已经够了”

眼见他们得寸进尺,要将第三碗混了各类牲畜的颈血也泼到楚渊脸上,言晋终于忍不住,一脚踢在那术士手捧的瓷坛底上,将那瓷坛“哗啦”一声踢得粉碎

“说什么驱除妖邪,要真有妖邪,凭你们一个结界都破不了的本事驱除得了么”

他骂道“恐怕阵前会跑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吧”

“话不能这么说”

太史道“你是何人,有什么身份能”

“他没有身份将你们打出去,我总可以将你们名正言顺打出去罢”

正两相对峙间,宫殿外传来一声调笑不羁的声音。

银止川抱臂,懒洋洋从宫门外一路走进来。

他沿途左右侧目看着周围被闹得一团糟的景象,简直直皱眉头。

“你们是收了朱世丰多少钱”

他啧声道“闹成这个样子,是决心把命搭进去也心甘情愿了罢”

“”

钦天监术士们互相看着彼此,太史道“我们此番前来,是有陛下旨”

“手谕呢,拿出来看看。”

银止川道“沉宴让你们这么做的他知道你们如此胡来只怕是你们得了鸡毛当令牌,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就跑来撒野罢”

术士们脸上青青白白,脸色都不大好看。

“赶紧滚出去。”

银止川说“见好就收得了,不要逼本公子这样心中向善的人动粗。”

钦天监受莫辰庭支使而来,他给太史的许诺是将借此事恢复钦天监在朝野中的地位,不日观星阁将重新恢复到钦天监麾下。

被沉宴惦记打压了许久的世族们,会借此事一举反击。

但是凡事都不能绝对,万一没有成事,未来岂不无路可走

太史与监中术士们神色几番变换,终究缓缓退去

“我等会将情况如实向陛下禀告的”

禀告,当然得向沉宴禀告。

事发时沉宴正在上朝,被朝中一众老东西纠缠不休。迫不得已下了容许钦天监进惊华宫“驱邪”的口谕,却没想到他们会直奔求瑕台,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胆大妄为”

听闻消息赶来的沉宴,一击踢翻了倒在纸门前的小案,怒道“他们这是想借机敲打朕什么”

小仆们不敢应声,观星阁的弟子们都在沉默地收拾着东西,将钦天监的人打翻推乱的屏风桌椅恢复原位。

庭院里有一圃冥生兰,都被踩坏了。蔫嗒嗒的淡紫色花草倒伏在土盆中,几个少年蹲在一旁,正在努力地将它们重新栽培进土里。

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缩在笼中,受惊地龇着牙。

只是人们现在都极为忙碌,纷纷走来走去,一时也没有人来得及抚慰抚慰它。

言晋静静地给楚渊清洗了头发和脸颊,沉宴想过来帮忙的时候,他看了沉宴一眼,那一眼又黑又静,充满着叫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像还没有长大的狼崽,在隐忍地咬牙记住仇人的样子。

沉宴心里微微惊动了一下,蹙起眉头

他早知道这个小徒儿不待见自己,但平常他都是极其压抑的。没有像而今这般直白露骨地显露。

但那目光只是一瞬,很快言晋就收起巾帕和木盆,漠然地退出门外去了。

银止川靠在门框上,看到了这一切,他极轻微地眯了眯眼,问

“这就是楚渊收的那唯一一个关门徒弟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么”

“不知道。”

旁侧一个观星阁的弟子答道“言师兄是少阁主从外头捡回来的。捡回来时就带着面具,谁也没见过他的模样。说是毁容了。”

“哦”

银止川拉长了声音,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和楚渊很亲密啊,”他又说“楚渊走到哪里都带着他吗”

“是啊。”

少年答“当初少阁主破戒,所有人都先怀疑的言师兄但是那时言师兄才只有十四岁,又在千里之外的思南山,少阁主是独自来星野之都遭人破身的。这才洗清了嫌疑。”

银止川点点头,没有再发问。

倒是在庭院花树下闲坐的西淮看着言晋的背影,略微蹙起眉头,心里微微一动。

房内,沉宴和楚渊正在沉默相对。

沉宴原想帮他洗洗头发,或者做点什么,但是楚渊什么也不让他动。

“对不起。”

良久,沉宴说“我以为他们是到宫里做些乌烟瘴气的法事,没想到会闹到你这里来。”

楚渊摇头,只淡声道“没关系。”

银止川曾打趣儿所谓帝王术,就是制衡术。为君王者,就是一个分肉的狮王。

如果分的均匀呢,就风平浪静,分得不均匀,则腥风血雨。他们永远都是动用一方势力,制衡另一方势力。让领地里的每一头狮子都不至于过于凶猛,威胁到自己,而又不能整治得整个国家死气沉沉。

沉宴现今就有种自己未能制衡好朝野,从而致使所爱之人被他人欺辱的愤懑感。

“你你怎么不等一等。”

沉宴低声说“哪怕叫人传个信我万不会叫他们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来。”

年轻帝王的眼里满是懊恼和疼惜,他想碰一碰楚渊,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只愤怒地揪紧了膝上的螭龙玄袍。

“神女河石像裂沉,或许本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楚渊淡声道“世家大族们对你登基以来的种种打压手段早有不满,这是他们意图反抗的一个开端而已一味硬抗,只会叫你愈来愈累两碗水而已,又不是没有淋过雨。我不想你那麼累了。”

沉宴心口感到一阵闷闷的堵塞,良久,他轻轻捧起楚渊的手,低哑声说

“羡鱼,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楚渊笑了一下,看着他“陛下不是说我们是挚友么”

“我心里也是将陛下当做挚友的,好友之间,自当如此。”

沉宴默然摇头,楚渊抽出手,将他脖颈处的龙袍领口仔细理了理

“国运至此我知道的,陛下已经很艰难了。这般国情,落到谁的手上,都不会比您做的更好。”

“要是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就好了。”

沉宴再一次说“七杀和贪狼。三星之中,是谁会灭亡盛泱若是知道这个人的身份,除掉他,我们又何必忍得如此憋屈羡鱼,你真的不能看到那两个人的身份吗。”

楚渊的手僵了一下,但随即他摇摇头

“是啊,我看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楚渊对言晋的称呼

要顺毛儿的时候叫晋儿,比如陛下也在,言晋和陛下两厢对峙,剑拔弩张的时候;

一般情况下叫言晋。

以下是感谢名单

谢谢z的手榴弹嘿嘿嘿嘿嘿嘿谢谢g

谢谢斜光到晓穿朱户的地雷么唧朱朱

谢谢执的地雷谢谢阿执

谢谢江停的uni的地雷啵唧uni

谢谢是帆动的地雷嘻嘻嘻谢谢啦修哥

谢谢你要爱荒野上的风声的营养液33瓶谢谢风声的营养液333

谢谢繁花的营养液4瓶晚安fafa,,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