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思量(1)(1 / 2)

锦衣人的一声令下,让姜卿儿来不及多余的哭泣,她一手握紧秀剑,一手揽住姑姑的腰,往后退去。

姜卿儿所学的是舞,不曾习过武,见几名黑衣人朝她来,只能胡乱挥剑示威,姜红鸢靠她怀中呼吸急促,胸口的血还在蔓延,将衣物染成红色,死死望着那马上的锦衣人。

姜卿儿的抵抗不过是徒劳,接不过黑衣人的几招,秀剑就被打落,她扶着姜红鸢不慎摔至地面,悲泣出声,泪水落在姑姑的脸庞上。

姜红鸢气息虚弱地道“卿儿不哭”

此时的杨管事已被人按压在地,难已动弹,恩翠更是被逼到了车轱辘之下,他们人多势众,个个手拿长刀,毫无生路而言。

姜卿儿坐在地上,攥着姑姑的衣物,指尖捏得泛白发抖,她对马上的锦衣人哭道“求求你,放过我和姑姑,姑姑远离盛京多年,不再与朝政牵连,不作乱”

她不懂姑姑是做了什么恶事,为何要被逼至此,明明只是想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放过

锦衣人冷视着潸然泪下的姜卿儿,白皙的脸颊上染丝血迹,美艳如此,不可方物,这般娇女,纵使谁也下不了手。

他勒马转身,不去看这女子,可惜是姜红鸢之女,轻挥了下手示意。

几名黑衣人持刀逼近姜卿儿,长刀一举朝她挥之,姜卿儿紧紧抱住姜红鸢,因惧怕而缩起身子,紧闭的双目,睫毛轻颤。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长棍飞掷而来,将挥刀的黑衣人击中,咚的一声,那人摔至地面,哀嚎不止。

待姜卿儿颤抖着身子睁开双眼时,那白衣僧人已立于她的身前,他眸色冷厉,正铁青着脸,乌云密布。

不远处僧人的黑马还在长啸,像是跃身而来,衣衫翩翩,姜卿儿抬眸怔怔地看着他的侧颜,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仅是这一眼,便是她的神明。

“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步步紧逼。”和尚的声音低沉有力,他缓缓去将掷落于地的长棍捡起。

见突然而来的和尚,一众喽啰面面相觑,不识得人,便要出招将其制服,怎知这和尚身手敏捷,区区几招,就击中一人颈部,瞬间压制于地。

正此时,驾于马的锦衣人喝一声“退下”

一众手下才停下招式,弘忍将长棍收于身后,单手立掌,目光投向锦衣人,“阿弥陀佛。”

锦衣人抿着唇,望着护在姜卿儿身前的弘忍,二人对视许久,将长弓收起,太子墨亲自出手,他怎敢依依不饶。

锦衣人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姜卿儿,停顿了一下,提起马缰道“既有贵人相助,今日就算这几人好命。”

将话落下,他没有多停留,只是瞥一眼和尚,拽马而去,一众黑衣人随即消失在丛林之中,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急促的呼吸声。

姜卿儿愣愣的,不知这人怎么突然松了口,她看了看弘忍和尚,而她怀里的姜红鸢已是气咽残喘,见来人是和尚,不知笑还是哭,口中溢着血。

姜卿儿听她动静,低下首来慌张道“我们这就回扬州城,这就去找大夫,姑姑你撑住。”

姜红鸢则是抓紧姜卿儿的手腕,喘息道“我不行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不行了你还好好的。”姜卿儿哭着摇头,忙抬头看向弘忍,“大师你帮帮我,我姑姑受伤了,需要去扬州城找大夫”

此时的风雪刮得分外大,吹乱了她的长发,一双凤眸泛着红,泪水如同断了的线,惹人怜惜。

弘忍蹙着眉,轻轻道“她命已将至,撑不过一刻。”

姜卿儿身子一颤,眼里全是不愿相信,也不愿去接受。

姜红鸢早已淡然,攥着她的手轻摇,“卿儿人总是会死的,如今我自食其果,不曾怪谁你无须为我难过”

姜卿儿笨拙地擦拭姜红鸢口中溢出的血迹,哽咽道“姑姑,卿儿不想失去你”

姜红鸢扯动着嘴角,气息薄弱地道“我曾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违背自己的心就当我解脱了”

姜红鸢眼角滑下泪来,十年来她不曾安眠睡过,因为心中有愧,更不敢做姜卿儿的母亲,太子墨宽厚,得他相救,此刻也算是安宁了

姜卿儿抖着双手抹去她的眼泪,虽然姑姑有时说话又毒又辣,习舞时动作出错便会用戒尺打她的手心,可是教她养她的是姑姑。

姜红鸢轻抚姜卿儿的脸庞,疲惫地合上双眼,感官似乎在渐渐消失,“今后你定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