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则是自己的嫁妆得全部锁起来专人看管,至于家中生计以后则得依靠李彦清打理,当着妻子娘家的面,李彦清到底要面子,没敢说以后继续用妻子嫁妆,事情就这么糊里糊涂定下来。
李彦清倒是没清高到那地步,只是他想着妻子去后,赵家又不可能真的上门查看,自己一个一家之主还动不了已逝妻子的嫁妆嘛。
这会儿的他可没想到妻子的决绝,硬是让他后面再也没能碰到一丁半点嫁妆,日子过得紧巴巴、憋屈得紧。
第三件事,则是李家的财产问题。其实李家若论资产,可以说几乎没有,就连脚下这处院子都是原主的嫁妆,但收回是显然不可能了,只是日后须得自己的孩子继承。
冉佳怡也说的大方,日后自己的两个孩子就只继承自己的嫁妆,旁的就由几个庶出的去分,若是将来李彦清再娶,那就另说。
李彦清又是表明一番心意,言自己对妻子感情深厚、不愿再娶之类的话,只是再没人信他的鬼话,赵家大哥还甩了他个白眼以示不屑。
说话间功夫,冉佳怡只觉得一双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只至再也无力睁开,交代两个孩子的最后一段话她甚至是闭着眼一字一字硬挤出来的。
交代完,浑身力气被卸光,面色也逐渐趋于苍白,她甚至感觉血液的流动都在减缓。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冉佳怡才勉强对着赵父赵母说了一句“女儿不孝”,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生与死的那一瞬间,耳边瞬间万籁俱静,听不见一丁点声响,那一瞬间似乎到了另外一个国度,却又似乎只是错觉。
冉佳怡以为,自己的死去应当就是任务的结束,结果却并不是。
她就如灵魂出窍一般,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看着自己的躯壳躺在床上失去了气息,身边的人不论真心与实意,俱都掩面哭泣起来,当然,其中哭得最伤心的也就赵母和两个孩子。
李彦清面上也是哀戚,可浮于表面的伤心叫人一看就觉得虚假,尤其是在赵母的衬托下,更显虚情假意。
冉佳怡突地就想起了上辈子的攻略者,那时恐怕也如自己这般旁观,其中区别,不过自己为着帮助她人、平等交换,而攻略者则是为了掠夺。
人死不能复生,丧事该办的还得办,李家这一场丧事办得很是低调,赵母派了得力的管事和嬷嬷来帮忙,赵家的故旧、李家位数不多的朋友以及与原主有交情的人纷纷上门悼念。
冉佳怡去后,赵家作为娘家无需守孝,只是上下皆换上了素净的衣服以表心意,而李家上下却是要守孝的。
两个孩子得守个一年,这一年在李家度过着素衣、食素食,而李彦清倒不必如此久,只需遵循个三个月,期间,衙门的上衙还得继续去,只是不再外出做客、参加宴会诗会之类的。
李彦清仿佛并没有放弃立自己的深情人设,明明没有多伤心,可依旧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也或许是伤心失去了一个来钱渠道以及管家好手,全然不顾先前谣言已传遍了京都。
冉佳怡就这般瞧着他做戏,白日里在外面对着外人一副苦瓜脸,回来后依旧小妾姨娘温香软玉在怀,好不快活。
只是他却忘了,李府也不全是他的李府,可以说,除去李彦清和几个小妾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其他大部分都是原主从赵家带过来的,即使原主已经去了,可赵家依旧高高在上,还有嫡出的小公子,下人们自然也忠心耿耿。
前世是原主去的突然压根没想到这一茬,下人们见姑爷所作所为也没有阻止的意识,还想着这或许是好事呢。
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生前冉佳怡将自己的态度表露得鲜明,下人们知道她不喜姑爷,姑爷行径更是可恶,免不得帮他宣传宣传。
两个孩子困在府里出不去,可下人们却得维持府里运转,正常走后门进进出出,消息传得也快。
李彦清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初见成效,却不知道自己看不见的角落,他在府里的所作所为早已在周边院子里的下人间传遍,下人们又传到主人家,没多久,就成了一场笑话。
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他的目的,不免更多几分不屑,要想借人势总得做真点,又贪图享乐、又希望赵家全力帮助,天底下哪有那么美的事。
等消息传到赵家人耳中,一个个皆是气得不清,只赵母提前打过预防针,还安抚了几句,打消他们去找麻烦的心思。
三个月期限一过,随着李彦清这个主子的孝期过去,李府一切逐渐恢复正常,也是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妻子的嫁妆被封锁,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