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去拿男子身旁的长刀,灰衣男子正倒茶,见妹妹如此就是一惊,出声喊道,“别动”
可惜他提醒晚了,蓝衣女子猛然被一股大力打得坐到在地,愣愣的看着床上的男子,眼里混合了惊喜、委屈等等神色。
床上男子如同被人动了尾巴的狮子一般,两只眼睛盛满怒意,盯着女子良久,才有些吃力的把身旁的物事揽到手臂之下,低声叱责,“出去”
女子被这两个字打击得脸色刷得惨白,眼里立刻盈满了眼泪,双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在男子的瞪视下,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灰衣男子绕过桌边儿,来到窗前,勉强笑道,“醒了,别介意,瑶儿不知道你的习惯,也是好意要帮你把刀放起来。”
蓝衣女子听见哥哥解围,也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低声说道,“欧阳,我…我担心你…”
欧阳却没有半点缓和之色,微抿的双唇吐出的字句依旧冷酷无情,“叫我首领,出去”
蓝衣女子再也禁不住心爱之人这般呵斥,大哭跑出门去。
灰衣男子跺跺脚,似乎想说欧阳什么,但是最后却变成一句,“你先歇息一下,我一会儿回来。”然后也追着女子出去了。
直到屋子里清静了,欧阳才闷哼一声趴伏在床上,刚才动得太猛,背上的伤口一定是又开裂了。
他默默忍了痛,轻轻挥动手腕,闭眼抚摸着身边的几件物事,小小方方的是他的酒壶,长布包里的是他的战神刀,蛇皮鞘里的是残月弯,这些都是无数生死时刻,无数清冷孤寂的夜晚里,陪伴着他,支撑着他的伙伴。
世上除了他,只有那个女子,只有那个刻在他心里的女子才有资格抚摸。可惜,他越来越耐不住心里的焦躁,他想回去看看她,哪怕只是一眼也好。不知现在是谁陪她练武喝酒,是谁抱她回房,亦或是谁与她纵马江湖?
五年之期,已经过了三年半,时日越来越近了,他也越来越怕,怕他当真抬了八抬大轿之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这种深入骨髓的怕,折磨着他夜夜难眠,也催促着他越加拼命厮杀…
“喂,还没死呢?”不知何时屋子里多了个白衣公子,好似全身上下都没有骨头般,懒懒的倚在门边儿,眼角眉梢皆带一些脂粉气,金冠束发,白面薄唇,明显的纨绔公子模样。
欧阳冷淡的瞟了他一眼,语声沙哑问道,“生意解决了?”
那白衣公子微带不满的一摇三晃走在床边坐下,如同女子般翘起兰花指,点了点欧阳光裸的肩膀,娇嗔道,“人家担心你受伤,特意来探望,你倒好,张嘴就问生意?”
欧阳不理会他,扭过头闭目养神,“在这里,别拿出外面那套。”
白衣公子脸色僵了僵,随即恢复了正常,微带嘲讽说道,“哎呀,习惯了,谁让我是名角小醉仙来着。”
欧阳听了这话,难得回头看他,那目光好似穿过他的身体望向了远方不知名的地方,“名角没什么不好,有一个女子就很喜欢演戏的人,她的家乡那边甚至还有演戏的男子当了刺史。”语声低沉,在暗夜里越加显得轻柔。
白衣公子见怪不怪的耸耸肩,“哪个女子,和我一样叫仙的那个?我倒真是好奇她的家乡在哪里,如果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如果不是她名字里跟我重了一个字,你当初也不会出手救我。我没了命,你也少了人赚银子不是?”
欧阳淡淡瞟了他一眼,“字相同,人不同。”
白衣公子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知道,她是真仙,我是假仙还不成吗?还是说说生意吧。华家已经上钩了,一个月内他们必定会有动作。只要他们一直这么贪婪下去,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就把华家掏空。”
“怎么处理随你,我只要佣金。”
白衣公子收了调笑之意,正色说道,“救命之恩,加上复仇之助,五十万两太过便宜了。”
“足矣。”
白衣公子挑挑眉,“好吧,你养伤吧,有事老办法联络。”说完,毫不拖泥带水的返身出了门。
屋里再次陷入了寂静,欧阳微垂了眼帘,依旧轻轻抚摸着他的伙伴,快了,就快了,他就快要能够回到那个女子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