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袖刀(2 / 2)

太女 月下卖刀郎 5369 字 6天前

回忆起从前,皇夫总不觉带上笑意,连带着素色白发都不那么冷了,“你们那时小小的三个,真的是很有趣。宁歆总是叽叽喳喳的,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临儿也不逞多让,没事就爱研究玩闹,满宫跑,她们两个都有为贪玩而发愁作业的时候,唯有你,每一次都带一点得意,在她们赶作业时跟她们讲我早便做完了。”

从前时日一幕幕浮现眼前,李思悟紧抿嘴唇,已是眼眶泛红。

皇夫道:“抱歉,自顾自说了这么多吾总这样,讲起往事便没完没了,许是吾老了”

“不,殿下不老的。”李思悟作揖,像是在遮掩脸上的失态,深深低下头去,“殿下正值壮年,如华茂春松,怎会言老。”

皇夫笑了笑,道:“多谢。吾看那边同僚还在等你,不多扰你了,你去忙吧。”

“是。”

临走前,皇夫起身,对她轻声道:“吾知道,自变故后,你们各自奔忙,再不能亲近。世事无常,纵老臣能吏亦不能抗争,何况少年

你已尽心,勿要苛责。纵然离散,不过人各殊途,世间寻常罢了。只要你不行恶事,吾都愿你来路明灿,无愧无悔。”

李思悟此时已酸涩到吐不出半个字,只能咬着嘴唇发出一声“嗯”。

“去吧。”

李思悟仓皇转身,愧不敢言,一路低头疾走,不想皇夫忽又唤住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

她停住脚步,慢慢回过身,望见皇夫于树下池边,对自己轻轻一笑:“吾记得你箭术很好,不要弃了。”

李思悟如遭雷击,箭术好与不好,连她的家人都不曾留意,多年来没有一个人对她提过一个箭字,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曾经不擅武艺的她,私下里对箭下了多少功夫,射了多少支空矢,才练出春猎时箭无虚发的好箭术。

连她自己都忘了,都弃了,可今日却有一个人告诉她,他还记得,不要弃。

李思悟张了张口,脑海空白,回神时,两行泪已滚落了下来。

次日,亦是离京第十日,按照先前定好的十日一报,京中快马已到了沐芳山。

原此事不须风恪亲来,但这是头一次送政,她也觉得慕归雨等人说的有理,为表顺诚,也为了送卫家种种弹劾,风恪此次是亲自来了沐芳山一趟。

见面,她种种恭言,武皇果然面色缓和,风恪心中只道所言不差,不由暗暗自得。

待禀完时辰已晚,也不好叫人夜里赶路,武皇便叫她留宿沐芳山一夜,因皇夫与武皇都住行宫东处宫殿,便安置风恪住在西宫宫室,次日再动身回京。

是夜,沐芳山行宫西宫,在暂安置未正式入册侍寝的宫室中,尚寝局同尚仪局的两位教导宫官刚走,裴自清便立即换上深绿宫装,悄声溜出了门去。

此处宫室侍卫早被打点过,对他视而不见,

他似是对此地道路布局尤为熟悉,尽沿小路僻路而行,更像背下了各处巡查换防路线、时辰,一路躲避着悄行,一个时辰后,竟溜到西宫风恪所在的宫殿去了。

风恪正躺在屋中看奏事,奔忙一日,此刻尤为乏累,阅字也心不在焉,不一会儿她听闻外头亲随入内禀告,说送宵夜来,疑道:“吾没叫人送膳啊”

亲随去,不多时复又折返,道外头宫人说是陛下命人送来的,说是体恤殿下劳累,特意赏赐的。

风恪点头允进,很快一个绿袍小生便快步入内,手里端着碟子点心,恭恭敬敬放在她面前,随后行礼道:“奴拜见缙王殿下,问殿下金安。”

自这人一开口,风恪便神色大变,翻页的手都僵了,一寸一寸转过头来,待看清眼前人面容时,更是满脸诧异,“你你是裴自清吧”

裴自清作疑状,行礼道:“奴不解,还请殿下明示”

风恪猛然起身,喝退了室中仆从,而后上前细细看了又看,道:“是你分明是你,裴自清我记得你不是死在魏家大火里了么怎又会在此”

裴自清眼神惶恐,立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奴、奴不知哪里得罪了殿下,但求殿下宽恕奴姓李名澄,从来也不曾改换过名姓,当真不知殿下言语的意思,更不是殿下口里那个、那个仇人不知哪里令殿下错意,还请殿下念在奴初入行宫做差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奴吧”

他惊慌辩解着,言语间竟以为她说的人,是她的仇人,风恪心中滋味复杂,犹不甘心道:“莫要装,即便真是,吾也不会怪你,吾还会护你。你信吾,我现在护得住你了你实话说,你、你到底是不是”

裴自清叩首道:“殿下,奴入行宫都是由宫内挑拣过的,进此处前,便是家中遍,怎么敢说谎呢殿下,奴、奴真的不是”

闻此言,风恪呆愣片刻,不由痛心苦笑:既是选进行宫做事的,定然无差,吾怎糊涂了。是啊他已死在大火里了,如何还能在这世上眼前人,不过是老天同本王开的玩笑罢了

思绪一改,再看向地上青年,风恪哪里还笑得出来,故人音容犹在眼前,世上当真有人能相像至此么

风恪两步上前,伸手扶起他,哑声道:“快起来,叫本王好好看看你你说你叫李澄是么是哪个字”

“回殿下的话,是澄澈的澄。”

似见亲王无怒,裴自清缓缓起身,由她抓着自己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风恪,小声回道。

“澄澈的澄么,好名字”风恪直勾勾看着他的脸,目光里隐隐藏着哀伤。

她定定望着,眼前小生却仿佛察觉她隐藏的情愫一般,渐渐敛起惊慌,也柔柔一笑,不仅凭她双手握住,还微微动起手指,也回握住她的手掌。

风恪心神微晃,借着灯烛之光,愈发觉得眼前人容貌秀美难言,便是故人。当年之憾、经年之悔,仿佛今时尽可得释。

她不由得抓紧对方双手,将他拉紧几分,问:“你你可愿”

话未说尽,眼前小生已低头颔首,如娇羞一般,抿唇不答。

风恪见状心中大喜,连忙一把搂住他道:“既踏进这个门,便不要走了”

裴自清微微作羞状,道:“殿下金尊玉贵,前途无量,奴不过一介宫婢,怎么敢有非分之想。只盼今夜过后,殿下能记得奴,奴也死而无憾了”

风恪心中微颤,不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都不太在意。即便是这个宫人利用自己摆脱宫奴身份,想爬进王府,她也不介意。什么动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了

这张脸,这个声音,他肯了,便如同故人肯了一样

裴自清于她是年少时念而不得的人,到了今日说有多深的情分是假,但说对他本身的渴望却是真。他就好比风恪儿时艳羡的那枚龙首丝纹玉镯,因为得不到,所以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数年,以至于她得势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人按当年风继的图样,给自己一模一样做了那枚镯子。

镯子真有那么好吗不尽然,戴上去也就那样。但她一定要得到。

裴自清真就举世无双了么不知道,但她风恪一定要尝一回。

过去她不曾拥有的,今日用尽手段也要拥有。至于好不好,那是得到之后再考虑的事了。

风恪上前揽住了绿袍小生,柔声道:“你说这样的话,倒叫本王心痛。吾不觉得你低贱,你从了吾,便是缙王的人,往后谁敢小瞧你明日吾自会面见陛下,同她讨你,一个宫人,她岂会不准。”

说着她便伸嘴去亲他的脸,动情道:“美人,日后自有吾来疼你”

裴自清低头微笑,一脸娇羞模样,依偎在她肩头,风恪十分受用。软玉在怀,如何自持,何况裴自清生得眉目雅秀,又温言软语,哪个女人能把持得住

故,女有意,郎半推就,二人不觉到了床榻旁。情浓之时,裴自清拿出一瓶药,羞道自己初尝人事,恐有不尽善之处,想借此成美,风恪心中美极,笑着允准了。

朱砂消退,一夜旖旎。

整日奔忙,又兼如此,风恪疲惫不堪,于榻上沉沉睡去,全然未察觉身旁男子投来的幽深目光。

次日天光未亮,风恪忽被一阵嘈杂的哭诉声脚步声吵醒。

她睡眼惺忪,手下意识往旁侧一伸,空空如也,连床铺都是冰凉的。风恪微愕,还未转头,便听到门外传来杂乱行礼声,和亲随慌乱的声音,“陛下”“陛下殿下她”

不待风恪反应,脚步声须臾到了门口,突来一声轰然巨响,屋门竟被毫不留情砸开,刺目的日光如一道道利枪戳在风恪脸上,她愣愣望着武皇,耳边传来天子震心怒吼:“孽畜,你好大的胆子”

“逼侍,狼心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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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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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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