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书会这么说，完全在柳希月的预料之中。

她了解何墨书的处境，明白他并不希望别人知晓他与春风酒楼的酒家女有染。

在大齐，官员包养外室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出身不光彩，人尽可夫的酒家女。

而何墨书的妻子出身名门，对于礼仪规矩非常看重，如果她知道了这个秘密，肯定会大发雷霆，甚至有可能提出和离。

何墨书在成为京兆尹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没有任何家庭背景。他能坐上这个职位，全靠他妻子的娘家支持和帮助。

如果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痕，何墨书不仅会失去妻子的支持，还可能因此丢掉官位。

所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来维护这个秘密，避免自己陷入困境。

是以他现在若是轻易地承认了，反倒不正常。

柳希月并不急于求成，轻轻地将案几上红柳的画像往前推了推，让何墨书看得更清楚。

她的手指笃笃敲在画像面部的位置，抬眼望向何墨书，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笑道。

“何大人，您仔细看看画像上的女子，确定真的不认识她吗若是将来我们查出这个女子与何大人您有什么牵扯，就不要怪我对何大人不客气了。”

柳希月说着，脸上笑意更深，目光在何墨书脸上逡巡。

“我可是听说，有人亲眼看到何大人经常出入这女子的院落，就像是回自己府上那么自在。”

“你”

何墨书咬紧了后槽牙，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凶狠地盯着柳希月。

半晌，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对，我认识她，你想知道什么”

柳希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严肃。

“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何墨书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昨天一整天我都在京兆府处理公事，一直忙到日落才离开，日落后去庆国公府接了我夫人回府，而后便一直留在府内处理公务，再也没有离开过。”

柳希月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惑。

显然她对何墨书的回答并不相信。

“京兆府有这么忙能让何大人从早忙到晚”她淡淡地问道。

何墨书听柳希月这么问，被她的怀疑神色惹怒了。

这位清河郡主说这话是何用意

莫非在她眼里，只有中统局干的才是正事，我们京兆府的人都是吃闲饭的，整日里无所事事吗

不过介于眼下的处境和柳希月的身份，何墨书还是强压下怒气，耐着性子回答道。

“康王李珏谋反的案子闹得这么大，京兆府要协同大理寺和督察院一同调查，排查燕京城内残余孽党，自然非常忙碌，想必大人没有参与此事，不清楚也不奇怪。”

“何大人没有公事腰牌也可以如常处理事务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柳希月看着何墨书的眼底泛起一丝嘲弄。

“还是说何大人这么忙碌的原因，正是因为丢了公事腰牌，处处受制，才使得被公事困住”

“听说何大人派人四处寻找，都没能找到，不过我看何大人倒是优哉游哉，不像是着急的模样。”

柳希月这话说得属实过分，直接往何墨书最痛的地方插刀，何墨书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艰难地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开口时仍旧带着浓浓的不满。

“大人，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不妨明说，不必绕圈子。”

柳希月哪里又会让他如愿

她垂了眼眸，冷冷地看着面前红柳的画像。

“何大人只需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好，其余的不用操心。”

何墨书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认命一般点头。

“是，我公事腰牌丢了，最近办差一直不顺当。”

“所以你就对红柳姑娘下了手”

柳希月的嘴角扬了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谁什么”何墨书的脸上满是愕然，惊得坐直了身子，一迭声地问道。

“红柳红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柳希月怀疑地打量着他。

若是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何墨书作为京兆尹，今早又一直在京兆府办差，五皇子遇刺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但凡稍微了解一下，他就该知道五皇子遇刺的地点就在红柳院子的门口。

红柳既是他的外室，又得宠得紧，不管基于什么目的，他都该遣人去问一问红柳的情况，就该知道红柳姑娘失踪的事。

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

“红柳姑娘失踪了，你真不知道”文網

柳希月的目光落在何墨书的脸上，死死盯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失踪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会失踪了有派人去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