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月盯着柳繁月那张漂亮的脸蛋，心中的嫌恶越发强烈。

“事情还没结束呢，柳大小姐未必就是赢家。”

柳希月猛地将茶盏推到柳繁月面前，杯中茶水荡起，在空中滑出弧线，啪地一声打在案几上，留下一团水渍。

柳繁月斜斜地瞥她一眼，看着她推过来的茶盏，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明情绪。

她低头仔细看着那水渍，仿佛能看出朵花似的，好一会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慢悠悠翻起眼皮，看向柳希月，眼眸中满是戏谑与轻蔑。

“小侍卫，我要是现在把你杀了，扔出马车去，告诉外面的人你冒犯了我，你说，会有人替你报仇，替你申冤吗”柳繁月扯出帕子擦了擦嘴，微仰着头，似乎在找寻答案，“平王殿下会吗为了你得罪于我他会吗”

柳繁月顿了顿，又继续道：“就算他会，他想，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呢皇帝陛下会同意他对我下手吗就为了一个小侍卫一个和他同进同出，不知道避讳的小侍卫平王殿下冲冠一怒为了小侍卫为难丞相大人的孤女，不知道坊间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来，一定很精彩。”

她越想越觉得有趣，脸上的笑意更深，“小侍卫，你说，我对上你，谁会是赢家”

见柳希月要张嘴，她摇动着纤细的手指，阻止道：“不要慌，不要怕，我只是这么想想，我不会杀你的。”

柳希月皱了皱眉，并不相信她的话。

“最起码现在不会杀你。”柳繁月轻笑一声，眼神在柳希月脸上打转，带着些微困惑，“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故人，一个我特别讨厌，特别厌恶的故人，我最喜欢看她伤心难受，每次听到她被责骂，我高兴得饭都能多吃两碗，可惜她死了，这种快乐再没有了。不知为何，每次看见你，我就像是又看到了那位故人，我就特别想看你难受，所以我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

柳希月明白她说的是谁，她说的正是自己，原来她对自己的怨念这么深，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柳繁月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杯沿划动，盯着柳希月的脸继续道：“看你不断寻找真凶是我的证据，然后不断失败，每次看见一丝希望，忙活半天，却发现皆是虚妄泡影，一点点被绝望蚕食折磨，那样子才更好玩呢，我怎么会舍得现在杀你”

柳希月看着她几乎癫狂的脸，什么情绪都没了，十分平静、淡漠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你疯了。”

柳繁月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掏出个腰牌放在桌上，推到了柳希月面前。

“以后这种栽赃陷害的事，可不要再做了。”

柳希月看着柳繁月推过来的腰牌，心中就是一紧。

这是刘珏钰拿走的腰牌。

现在腰牌在这里，那他人呢

虽然刘珏钰不讨人喜欢，可柳希月更不愿意他被柳繁月所伤。

“你把他怎么了”柳希月提高声音，急问道。

“我没把他怎么。”柳繁月冷哼一声，虽仍是笑，目光里却带着寒意，“我让他活着离开了康王府，他也是个有趣的人，我可舍不得杀他，只是康王殿下不太喜欢他，我只能让他吃点苦头了。”

“这些事，这所有的事。”“柳希月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是康王逼你的，还是你本意就如此。”

她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想听柳繁月亲口告诉她。

柳繁月像是听到了好笑的问题，哈哈一笑：“逼我这世上谁能逼得了我，一切皆是我本意谁若是挡了我的道，我就叫谁死”说着，她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垂首喝了一口，低声喃喃道，“真是好茶，可惜我那两个短命的妹妹，再没机会喝了，真是替她们惋惜。”

说完，柳繁月又抬头，慢而带笑地提醒柳希月：“小侍卫，你该走了，再不走就真的什么证据都抢救不出来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柳希月也不想再与她多待，转身就准备下马车。

刚撩起帘子，就听得柳繁月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小侍卫，你得赶紧想法子抓住我，别每次都晚一步。”

柳希月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坐在马车暗处身着华丽服饰的柳繁月，只觉得她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文網

很快，柳希月收回目光，没有再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谢天云本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马车，准备只要里面的动静稍有不对，立马带人进去救柳希月出来。

此刻，见帘子挑动，他更是紧张地伸手扶上佩刀，随时准备拔刀战斗。

见到下来的是柳希月后，谢天云明显松口气，上前关心道：“怎么样她有没有为难你叫你上去是不是让你不准查了是不是拿你的性命威胁你”

听着谢天云一连串的关心，柳希月心里的厌烦感消散不少。

“没事，不用担心，我都能处理。”她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沉重，“派人去找刘珏钰，要快。”

见柳希月面色难看，谢天云也不敢怠慢：“刘珏钰他出什么事了现在上哪去找他”

“康王府附近，柳繁月可能伤了他，快去找他。”柳希月忙不迭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