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知道柳繁月在什么地方了。”
柳希月此话一出,大家皆是一愣,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全神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里写着,太妃有恙”柳希月伸手指了指信上的字,解释道,“可最近宫里并未有哪位太妃生病,倒是已故徐太妃的宫殿前两天不知故走水,虽然救治及时,仍然烧掉大半。”
“你的意思”
李珩眼神闪了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看,这信上还写了,自太妃有恙后,康王放心不下,时刻挂牵,故专程进宫,送了不少药品给太妃,以备不时之需。”柳希月接着道,“太妃就在宫中,就算生病,有太医院第一时间给她诊治,宫中名贵药材更是数不胜数,任她取用,怎么会需要康王送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这分明就说不通。”
柳希月顿了顿,才继续道:“若是太妃代指宫殿一切就能说得通了,柳繁月这次下毒,恐怕就是他们所谓的不时之需,我觉得,他们多半将柳繁月藏在了徐太妃的宫殿内,殿下,可查过此处”
李珩低头看了看柳希月手里的信,在心里推敲一番,觉得她说的十分有理,抬头吩咐一旁的锦衣卫。
“立刻派人告诉燕景煜,让他带人去查徐太妃的宫殿,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锦衣卫答应一声,立刻去办。
“我再看看别的,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柳希月拿起剩下的信件一字一句细细斟酌,果然上面很多句子与对话完全经不起推敲。
这时,文书拿着记录册匆匆赶了回来,柳希月接过翻了翻,证实了她的猜想,信上大部分的事情并没有真实发生,应当是康王与何青云之间的暗语。
柳希月将信件一一收好,对李珩说道:“去找何青云问问吧,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我们想象中这么简单。”
此时的诏狱内,一如往常阴气森森,墙上的火把寂寞地燃烧着,将李珩几人的身影放大了好几倍,投射在对面墙上,有点张牙舞爪的感觉。
柳希月有一瞬间恍惚。
当初她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好在她成功地离开了这里,只是那个用生命帮助她的人已不在了。
李珩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抚了抚她的手臂。
柳希月冲他一笑:“没事,何青云在哪一间”
“就在前面。”
锦衣卫将几人带到一处牢门前,见何青云紧闭着眼,躺在担架上,似乎睡着了。
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慢慢睁开眼,看向走进来的李珩和柳希月,眯了眯眼。
“殿,殿下,来做什么”
何青云的声音低沉沙哑,有气无力,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李珩没有回答他,只招手示意锦衣卫上来将何青云抬走。文網
两个锦衣卫蹬蹬快步上前,一前一后将担架抬起就走。
他们手法粗暴,不懂什么叫轻拿轻放,差点把何青云从担架上颠下来。
幸好后面的锦衣卫眼明手快及时放正担架,何青云才没有摔到地上。
“痛痛”何青云顿时呲牙咧嘴地惊呼起来。
“放心,不会摔着你。”那锦衣卫笑嘻嘻地道。
李珩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戒律室。
待到李珩坐下,锦衣卫将何青云也抬了进来,放在地上。
虽然这动作比刚才轻柔了许多,仍是震到了他的伤口,一张脸痛得毫无血色,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李珩直接将那叠信纸拿了出来,丢在他的面前。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
何青云哆哆嗦嗦伸出手,拿了一封信举到面前,待看清上面的字迹,脸色更白了。
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反问:“这不过是一些家常书信,殿下,连写信聊聊家常都不允许吗”
“这是谁写给你的”柳希月问道。
“谁谁”何青云露出迷茫的神情,“我记不清了。”
“要不要把书信呈到圣上面前,说不定圣上也喜欢你的家常。”李珩冷冰冰地道。
何青云立刻哼哼唧唧阻止。
“不用不用,我想起来了,是康王殿下,说不知道世事民情,日子很无趣,就向下官打听家里的事,我也就拣些小事说给他解闷。”
“真是寻常书信”柳希月理了理袖子,坐在了李珩旁侧,“可你这信上内容,分明都是伪造,并未真实发生。”
何青云嘴唇抖了抖:“那又如何”
“你费尽心思给康王讲述并未在你家发生的假事,是不是太过于反常了”柳希月冷笑道。
“我也无法,家里哪有那么多有趣的事供康王消遣,下官只能伪造。”
何青云眼一闭,似乎很无奈。
柳希月冷冷扫了他一眼,继续道:“大人还记得这些书信都藏在哪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