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只知姚家是流放之人,并不清楚姚家人的过往、关系,且宫玺已经认出他,他无需再装成老李。
以后他要以姚青山的身份,光明正大和他的老婆子在一起。
“老太婆,你走,你走,我家不待见你,我长姐好着呢,她好着呢。”
姚绾跑至王婆子跟前,将她往院外推。
她相信她爹的,长姐一定会没事。
姚钊流着泪附和:“对,老太婆你是坏人,你是坏人,我不准你骂我爹娘,骂我长姐。”
王婆子气得脸色铁青,“我呸,真是不识好人心,没人性的一家子。”
就在这时,杜翠花将产房门开了。
姚菁全副月子装,与杜翠花一人抱一个孩子站在门口。
她们刚出手术室,便听王婆子在产房外大喊大叫。
康朝人无法理解刨腹产,以免王婆子乱传谣言,姚菁不得不露个面。
杜翠花恶狠狠道。
“王婆子,你给老娘看仔细咯,老娘闺女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给老娘闭上你的臭嘴。
再让老娘听见你胡说八道,你就别怪老娘多嘴多舌,说你这个稳婆浪得虚名,根本不会接生孩子。”
“这、这不可能,肚子刨开,人怎么可能还能活”王婆子看着姚菁变小的肚子,一脸惊悚,浑身战栗。
“肚子刨开,再缝上不就好了,怎么就不能活”杜翠花反问。
“不、不可能,妖、妖怪,你们一定是妖怪,只有妖怪才不会死。”
王婆子受到惊吓,转身就要跑。
“先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杜翠花大喊。
哑奴得令,“嗖”一下跑到门口,拦住王婆子去路。
“不、不要吃我,我错了,我保证不再乱说话。”王婆子吓破了胆,以为姚家这群妖怪要吃她灭口。
“你瞎说家是人,怎么可能吃你”
杜翠花无语,这里的人,怎么比她一个乡下人还无知。
王婆子惊恐道:“是是是,您说你们是人,就是人,老婆子我不瞎说,不瞎说。”
“老娘跟你说不清楚。”杜翠花转而吩咐,“房嬷嬷、郭嬷嬷,将她带进屋里,老娘让她仔细瞧瞧,老娘闺女肚子上的伤口是不是缝上的。”
杜翠花并未听见郭嬷嬷之事,吩咐道。
接着转身对姚菁道:“月子期间,小心着凉,既然他们都看清楚了,你先回屋躺着。”
“好。”姚菁站了这么久已是极限。
麻药劲过了,她此时伤口的确很痛。
杜翠花扶姚菁回到床上。
“不不不,不要,你们说啥就是啥,老婆子我信、我都信。”
王婆子在外连连摆手,心道:她进去了,还能活命吗
郭嬷嬷却和房嬷嬷诧异对视一眼。
“大娘子吩咐,你俩还不快动手。”姚青山对两人道,接着解释,“放心,那水只是为了试探郭嬷嬷罢了,并无毒。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郭嬷嬷闭门吃斋念佛三月,为菁娘和孩子们祈福,你可愿意”
闻言,房嬷嬷喜极而泣,“老爷仁善,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说着,她拉了拉郭嬷嬷手肘,提醒:“还不快多谢老爷。”
郭嬷嬷还处在一脸懵的状态,得到提醒,立即磕头。
“老奴多谢老爷不杀之恩,老奴必定日日为娘子和小主子们祈福。”
“好了,先起来,先完成大娘子交代的事吧。”
“是。”
二人起身,不管王婆子的抗拒,齐力将她架进了产房。
姚绾问姚青山:“爹爹,我和紫娘可以进去看长姐吗”
“想去就去吧。”姚青山对多出的这个女儿也十分喜爱,他慈爱一笑,拍拍她的脑袋。
“谢爹爹。”
姚绾拉起姚紫的手,高兴地跟着跑进产房。
姚钊紧随其后,被姚青山拉住:“回来,你小子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爹爹,我也想去瞧瞧长姐和外甥们。”
“你爹我还想瞧呢,但不是现在,咱都是男子,男女有别,要懂分寸,懂吗”
康朝男女大防,姚青山无法改变这里的规矩,该注意还得注意,即便亲姐弟,该避嫌时仍要避嫌。
“哦,好吧。”姚钊只得一脸失落,等在外边。
产房内,姚菁撩开上衣,肚子上赫然出现一条如蜈蚣的缝合伤口。
房内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震惊。
王婆子哑然:“这、这肚子被划了这么大条口子,竟然缝上就还能活”
杜翠花道:“你可瞧仔细了,再胡说,别怪老娘让你再当不成稳婆,毁了你的营生。”
“瞧清楚了,瞧清楚了,从前只有孕妇死后,才会行刨腹之举。
若早知活着也可刨腹取子,村里好些孕妇或许就不会因难产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