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说话,没人听,也没人在意。
想了许久,他还是将此事告诉了杜翠花。
杜翠花眼神闪过一抹狠戾。
“财哥儿,你可真聪明得不得了,这么多人都能记住。”她夸赞一番后,接着道:“走,你帮大伯娘指出来,大伯娘非要让这些自私的人长记性。”
姚财说的话,第一次被重视,他脸忽地通红。
“嗯,好”
姚财指出一左脸有个大痦子的中年男人。
杜翠花便其人拉出队伍。
痦子不服:“你瞎说八道,俺分明还饿着肚子,你有啥证据说俺吃过了。”
姚财让他死得明白。
“你的碗有五个豁口,之前取食时,从豁口处流出了些许粥水,你将碗舔干净并未清洗,流出的一条水印现还在碗上,碗内应该还有你的口水味。”
痦子听后,心虚地将碗往袖内塞了塞,还不忘悄悄将碗来回擦擦。
一个壮汉抓住痦子“毁灭证据”的手,将碗抢过来,数了数豁口,又闻了闻碗,“哕”地干呕一声,伸长手拿远碗,差点打到一青壮脸上。
青壮闻到碗的臭味,捂住鼻子,正好看见一个水印:“诶上面还真有一道粥水印。”
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
“狗日的,真可恶,俺们还没吃上呢,他就想吃第二碗了。”
“他将俺们的吃了,俺这些排后面又没得吃,真他娘自私,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杜翠花厉声道:“你还有啥好说的”
那人耷拉着脑袋,想溜,被壮汉一把抓住。
姚财又指认了五人,每人都说出了特征,令他们百口莫辩。
排在稍后面的人见此,偷偷离开了队伍,姚财便放过了他们。
“老娘事先都说了,吃过的别再来,你们不听是吧,好,老娘将你们全交给王爷处理。”接着,杜翠花对赵武道:“赵小哥,这些人就麻烦你交给王爷。”
“好嘞。”有理由见王爷的机会,赵武求之不得。
赵武及他小弟哄赶那六人去方丈院。
杜翠花对姚财再次赞不绝口。
“财哥儿,你这脑袋咋长的,可真聪明,大伯娘谢谢你,帮大伯娘这么大个忙。”
姚财不好意思笑笑:“我也没做什么,呵呵。”
“真聪明”杜翠花赞许道,继续去派粥。
差不多派完时,赵武将那六人带回来了。
赵武当着所有人的面,扬声道。
“你们都听好了,王爷说了,将这几人关进柴房,三天不给吃喝,谁也不准帮忙,否则一起关进去。
若往后再发生这种事,就饿他个十天八天的,你们的都记住了。”
人群中零零散散有怯懦回应的声音。
“记住了知道了。”
派完粥,杜翠花继续去厨房忙活,她得将猪油炼出来备用,姚家其余人也去厨房帮忙。
至于为啥突然如此干脆,自然是宫玺遣人给他们一人发了一百文,说是工钱,每日都有,直至离开破庙。
姚家二房、三房这下自然欢欣雀跃,积极主动干活。
当晚,宫玺近三百的侍卫大部队赶至奇峰山。
宫玺留下时笙等十名护卫在破庙看守,以免有人再闹事,顺便协助姚家人去后山挖红薯、土豆。
他自己则带领司徒珩及属下,赶往菓澜县主持救灾。
这日之后,因宫玺的余威及足够的吃食,破庙闹事之人少了,而暴雨似乎无休无止。
陆陆续续还有人上山,人越来越多,食物需求量巨大。
姚菁每日饭后都要去挖土豆、红薯,根本没法休息。
不敢让那些百姓来帮忙,就怕他们知晓后,全偷偷挖来私藏,到时姚菁买多少都不够填。
暴雨一连下了五日,姚菁也在土里刨食了五日,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她甚至都有些想念赶路的日子。
这日,时笙见姚家人又是做饭、又是刨土,一刻不停歇,实在辛苦,便让他们休息半日,自己领着属下衙役去挖。
杜翠花难得偷闲,山上又那么多妇人,她很快便融入去,和妇人们东家长西家短,谈天说地,聊作一团。
姚菁三姐弟在一旁观看,姚绾、姚钊见杜翠花一会张着大嘴哈哈大笑,一会一脸严肃挤眉弄眼,看得是目瞪口呆。
姚绾呆愣道:“大姐,那真是咱娘吗”
“不错,是咱娘”
姚菁见怪不怪,要她妈如她原主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劳任怨埋头干活,是不可能的,姚菁已经摆烂,放弃劝说,任她放飞自我了。
姚钊都惊出了眼泪:“这和以前的娘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