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雕梁画栋,良策感受到了男人的视线。
无他,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也自然看到了下面的场景。
良策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的男人有些奇怪。
“王爷该觉得如何呢”
在旁边站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的御史心惊胆战,一个文官,对于叶豫身上身上那种不自觉的露出来的血腥和压迫感极其恐惧。
更何况还是对方的手段。
现在这副喜怒无常的样子,多少让他内心不安忐忑。
叶豫敛着眉,俊美的五官端正,此刻透着一股阴郁,不冷不热,“下夯偷墨之事,可是要砍头的,这趟浑水,牵扯到了多少人,就捉拿多少人,不管多少,不论数量。”
御史冷汗涔涔,“可是牵扯数量极多”
叩
茶杯被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是一根无形的银针,一下子堵住了御史还未说完的话。
叶豫并没有太大的表情,,目光很沉。
“那是救人的钱粮,他们的贪,要人命。”
他的声音像被火烧了一样哑,像有一层薄薄的,摇摇欲坠的膜,兜住他仅剩的理智,隔绝想要发泄的怒火。
御史一下子闭紧了嘴巴,颤颤巍巍的说是。
沉默了很久,御史的心也跟着一步步的下沉,摄政王的眼里一向容不了一点沙子,可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会如此的果断狠绝。
下夯贪墨的官员可不在少数,如果真的要查,没有几个是干净的,到时候无一不是又是一场大放血。
在这窒息般的死寂中,御史壮着胆子悄悄的抬头,见叶豫正望着窗外。
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侧着脸,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那咬紧的下颚线隐隐的颤抖。
御史愣住了,怀疑自己眼花,果然下一秒叶豫就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有良策知道,刚才叶豫的眼神有多么的恐怖,就像是要吃人一样,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叶豫回到府邸,批改奏折到深夜才露出一丝疲惫,揉了揉眉心。
他动了一下手臂,就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茶水,一半撒在了折子上,一半洒在了衣服上。
茶水倒映照暖色的烛火和男人喜怒无常的脸。
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可是却让叶豫有些压抑不住胸口的暴戾。
这几日,他夜夜都在做梦,并不是美梦,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感觉心里空空的,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宝物一样。
他以为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可是没有想到见到晏冉的那一刻,所有的平静不过只是假象罢了,有股莫名其妙的劲儿,扯着他的魂魄,将他的神思拉扯到了白日的场景。
男人轻轻松松的背着人,那个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的眉眼弯弯,漂亮的蛊惑人心。
他烦躁极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烦。
分明这一幕也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晏冉想对谁笑,被谁背,与他何干而且这不是他能预料到的是结果吗
晏冉一向是会勾引人,萧瓷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娶她。
可是这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但他偏偏想到这些,就烦得厉害,像是笼中的困兽。
叶豫抬手,摸了摸眉峰处凸起来的刀疤,闭上眼睛,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此时的憋闷却像牢牢锁在了胸口里,有些控制不住了。
书房的门被敲了两下,叶豫以为是下属有事通报,不曾想进来的是施丽茹。
施丽茹手中端着一碗汤,一步步的走来,低眉顺眼,红唇嫣然。
“王爷。”
叶豫抬眸,眼眸漆黑。
施丽茹笑着:“这是安神的补汤,我找元太医请教的,熬了许久。”
他顿了顿。
“嗯,放这吧。”他说。
施丽茹把手中的补汤放到了男人的跟前,刚好看到了桌案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茶水,拿起丝巾刚想要擦拭,就被男人冷声的打断。
“出去。”
施丽茹的心颤了一下,似乎被男人的冷漠给伤到,失落的收回了手。
而叶豫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
他抬眼往窗外看去,雾蒙蒙的阴天之下,冷风呼啸,树叶摇曳。
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圈套中的野兽,四周危险起伏,他没地方躲,更无处逃。
得不到的答案,他会自己去挖掘。
苍白单薄的人毫无防备的躺在床榻上,眉眼干净又温顺,鼻尖上的红痣灼灼其华。
原本雪白的皮肤因为浮现出淡淡的红色,在昏黄的烛火下宛若美玉,叶豫埋头在她的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