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49)(1 / 2)

“我好害怕啊”

这句话说的又轻又软,像是在撒娇。

晏冉说的轻松,可是却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一大片的风浪。

萧瓷的瞳孔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半响,伸手去触碰对方温热细腻的肌肤。

萧瓷听见自己呼吸沉重下来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肌肉紧绷,再过一点,整个神经就要断掉了一样。

他张了张嘴,一个名字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姌姌”

躺在床榻上苍白的人儿是有所感,喉咙里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哽咽。

仿佛真的是被欺负坏了。

萧瓷看着她,她的眼睫毛有些湿润,超小声:“带我走吧。”

“皇宫一点都不好,当皇帝也不好玩,我果然是个祸害,我惯会害死人。”

所有的情绪都僵在脸上,高大的男人平静地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死,小渝哥哥不会,桃花谷也不会”

晏冉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萧瓷喉结滚动,眼底血丝分明,后面晏冉又睡了过去。

萧瓷趴在晏冉的身上,听她的心跳,平平稳稳,证明着她还活着。

十指相扣间,男人似乎很轻的说了一句什么,却没有任何人听清。

那一句包含太多情趣的话,终究是独自消化在这半空中。

晏冉病的这么重,过了好些天,叶豫才慢悠悠的过来。

似乎连表面上的东西都不想做了,把目中无人,和外面袒露出来的野心一下子就不加掩饰的暴露出来。

他并没有把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就算是死了,也可以推举另一个傀儡上位。

朝廷中的政权都在叶豫的手里,这天下早就成了叶豫的一言堂。

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松柏依旧葱郁,丛生的杂树高低错落,枝叶枯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枯枝败叶的腐烂气息。

那日的晏冉削瘦的身体裹在宽大的白袍里,一截腰带一勒,好像一手就能满把抓住一样,轻轻的就折断了。

一只削瘦而苍白的,骨骼精致漂亮的手指拿着一颗落叶。

看过来的时候,鼻尖上那艳丽的红痣是那张脸上唯一的颜色,鲜艳欲滴,透着一股诡异的艳,伤人的心都跟着发颤。

叶豫的身体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总是有一股冲动,但是他没有动,他的神色淡漠,尽管他的指甲深深的掐着掌心,几乎要掐进肉里去。

晏冉看了他半天,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你来了”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好像想露出一个笑,但是半天都没有扯出来。

晏冉真的很削瘦,那样一件宽大的袍子,松松的一披,一阵风吹来便要被吹走了一样。

叶豫平静地道:“外头风大,陛下回殿吧。”

晏冉很听话,叶豫话一说完,她就乖乖的回去了。

殿中的人惶惶不安,个个脸色都煞白,直到见到了晏冉,才像是活了过来。

“陛下你跑哪去了外头的风吹的那么的大,龙体要紧啊。”

晏冉没什么反应,越过他们走了。

叶豫皱了皱眉,沉声道:“都退下吧。”

没一会儿他们就退下了。

晏冉转过身看他,声音很轻很轻的问:“你是来带我离开的吗”

叶豫的下颚线绷紧,沉默着不说话。

“小渝哥哥,你是来带我走的,对吗”

晏冉又问了一遍,信赖地看着他,眼睛湿润明亮,毫无杂质。

叶豫想伸手捂住对方的双眼睛,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只是动了动,神色晦暗不清,眉眼冷的几乎不近人情,那语气冰冷生硬。

“皇宫就是陛下的家,陛下还想走到哪里去”

晏冉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万籁俱静,眼眶红着,声音很小地问:“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多吗”

叶豫面无表情。

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掉在衣襟上,小声地,难过地说,“你不是小渝哥哥小渝哥哥不会这么对我。”

叶豫看似无动于衷,居高临下地俯视晏冉,像高位者俯视蝼蚁。

晏冉胸口闷痛,声音都在抖:“我讨厌你”

一直都处于毫无波澜的男人呼吸突然急促,嗓音愈发嘶哑地,“讨厌就讨厌罢,但是我就是叶豫。”

晏冉后退了一步,双目赤红,纤长浓密的睫毛沾着泪珠,看着男人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光亮,委屈到极致的哭:“你不是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