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快点上车了,火车就要开了。”
“晓得了,再等等。”
曾艳望着眼前这座城市,似乎要把它的面貌深深记入脑海中。
二十年前,这是她人生启航的地方,那几个月的生活,美好得像画一般。
而二十年后
曾艳垂了垂眸子,想到那个丰朗俊逸,儒雅的男子,曾艳敛下了漆黑的神情,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她以后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上了车,江天雄找到位置后,就从包袱里面,掏出了搪瓷缸。
他对坐在对面,侧着脸看窗外风景的曾艳道:“娘,我先去打个水,你照看一下行李。”
曾艳看着他,也没点头,也没应声,江天雄盯了她两秒,还是去了。
只是再转身时,回车厢的路已经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随口问了个站在座位上伸长脖子看戏的大娘,“大娘,怎么回事前面发生了什么”
江天雄总感觉自己心慌得厉害。
“五号位置的犯事了,也不知道是前后左右哪一个,警察上来了,那阵仗可老大,都还带着枪,就是看不见他们在说啥,急死个人了。”
大妈脖子伸得跟个长颈鹿似的。
八卦的欲望急得她抓耳挠腮,只是她刚看见了警察,前面的人就又伸了个脑袋出来,急得她直拍大腿。
吃瓜都吃不完整
只听砰的一声,耳边炸开了一道怒吼声,“你放屁,怎么可能是五号位置的。”
大妈吓了一跳,她白了眼面前怒目圆睁的青年,“小伙子你长得不差,脾气倒不小,耳朵眼睛还这么背,这是我说的吗你自己看”
大妈气冲冲地让开一道,江天雄往里一看,下一秒,他拔起脚步就往前冲。
挺拔的身子往警察和曾艳两人中间一挡,他急冲冲道: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娘怎么可能犯事呢娘你快解释,说他们抓错人了,娘。”
黑漆漆的枪口全都朝着他,江天雄心里发怵,但还是想要救母亲的急切趋势着他。
江天雄不依不饶得缠着警察,警察被他烦得不行,人已经拷上了,任务也完成了,非被这毛头小子插竹杠。
但众目睽睽之下,一些特殊的手段,完全不能施展。
正当一群人一筹莫展之际,耳边插入一抹凉意十足的声音。
“天雄,你让开。”
“姐夫”
江天雄愣了,他怔怔的望着,两边的警察自从谭峥出现后,面容皆变得很冷静,刚刚那点不耐烦,完全消失了。
而视线中央的人,正身着一身墨绿色的军装,他面容冷酷,漆黑的眼里似乎笼着一层寒冰。
就连肩膀上两杠一星都闪着冷意。
眼前的谭峥带着杀气,江天雄微侧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
“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谭峥视线穿过江天雄,落在他身后的曾艳身上。
她正襟危坐,一双黑眸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谭峥,似像是一点也不好奇会在这个场合看见他。
没想到,享誉国际的蛇蝎黑桃皇后,竟然是如此普通的一个中年女人,还假模假样的以母亲的身份抚养了他妻子十三年
可就是这样一个瘦弱中年女人,却如此丧心病狂,如果不是他刚好发现了那个印章,那她又会跑到哪个地方去,迫害哪个人
谭峥眼里凝了一层更深的寒冰,冲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收网,把人带回局里。”
这样冷冰冰一句话,吓得还要再说点的江天雄,立刻变成了锯嘴葫芦。
黎家,一楼
叮叮叮的电话响了三声,坐在沙发上看报的儒雅男人接起,片刻后,他嘴里发出了一句咒骂。
“蠢货我不是让你把她们送去客运站吗怎么还是去了火车站钱我花了,要是她嘴里供出我的名字,哼,你们就等着一起玩完吧。”
男人粗暴地挂了电话,眉间那抹戾气,将他身上仅存的三分儒雅,荡得一干二净。
就连身上那件白衬衫,都挽救不回来。
像极了偷戴龙角想统治世界的赖皮蛇。
眉头紧锁的黎闵行没注意到,楼梯拐角,早已站了一抹身影。
李敏摸着咚咚乱跳的心,想到刚刚自己偷听到的话,又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