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脚应该是真骨折了。”
走出去的路上,江悦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刚刚看到的结果,告诉谭峥。
“真的”
谭峥凝眸,目光落在江悦脸上三秒,得到江悦的点头后,眼睛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暗色。
“伤口我大致瞧过,膝盖都肿得化脓了,看样子还有积液在里面,手术跑不了。”
谭峥在回来前就听三哥说过了,他爹这次是上山时打猎时弄到了腿。
谭峥曾听他爹炫耀过,他年轻时候是捕猎的一好手,那时候闹饥荒,他经常上山搞野味吃。
野味虽小但那点肉够过个嘴瘾了,这次是他馋瘾又犯了。
但钱都被王桂芬捏在手里,她这个铁公鸡还经常把家里的东西往娘家搬。
谭峥给的经济来源断了,她更加抠门了,过惯了滋润生活的谭大牛,一时间顶不住嘴馋,就一个人偷偷跑上了山。
哪知他刚好从树上摔倒,滚下来膝盖就砸中了石头,刚开始没啥事,但后面没成想越来越严重,有一天早上他双腿直接把他痛醒了。
也就进了医院。
原以为没啥事,后面检查结果是要开刀。
手术费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多不少,刚好就是去年谭峥从王桂芬手里抠出来的那笔钱的数字三百七十块钱。
这钱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王桂芬他们故意的。
以上,都是谭峥和江悦从谭青嘴里听到的版本。
“没到三哥说的那么严重,膝盖积液,小手术,一个小时就能好。
小手术,就要三百七十块钱的手术费这么狮子大开口,他们怎么不去抢
江悦漆黑的眼眸沉了沉,谭家有四兄弟,怎么老爹受伤了,就全让谭峥这个冤大头出钱
平时的大好儿谭军和谭锋呢一到关键时刻就隐身了是吧
“三百七他们要就等着吧”
谭峥本来还松弛的下颌角略微绷紧,凌厉的眉眼凝了一丝暗色,就连声音都变粗了都没意识到。
他那两个被宠得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大哥二哥,怎么到这种时候就不吭声了
责任全都交割到他身上了吗那小时候的爱和物质,为什么他没有享受到
钱可以给,但是,他绝对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更不能平白当了这个冤大头
江悦感受到谭峥低落的心情,又随意揭开了这个话题。
任王桂芬如何在医院里咬碎了牙,都没想到两个人能这么没心没肺。
江悦更加没想到,
已经是年关了,谭大牛本就像一摊烂泥躺在床上,伤了脚之后整日哼哼唧唧的。
王桂芬更加,所以第二天趁人全部聚齐之时他们又爆发了。
“小四,你跟你媳妇儿在外一整年,你是军官赚了那么多钱,又还没有孩子,你爹这个手术费,你有义务全出了吧”
“娘我听我媳妇儿的,钱不是我拿的。”
王桂芬差点咬碎了牙,她恨恨地望向江悦。
“老四媳妇儿,你一个妇道人家拿着家里全部的钱,总归是不太好的,给回娘,你爹还等着要看病呢。”
江悦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娘这时说的什么话男主外女主内,男人的钱当然要全都栓在女人的裤腰上了。”
“何况爹生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您不是有四个儿子吗怎么都找我男人要,其他三个呢死了吗”
江悦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王桂芬尖叫道:“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你们赚钱那么多了,给点钱家里怎么了老四就不是这个家的一员了吗”
“娘,恕我提醒你,一年前,我们就分家了。”
谭峥平静的黑眸,直直地注视着王桂芬,她嘴里还没吐出来的话,又以另外一种方式,咽了回去。
王桂芬被夫妻两人吊打,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躁得不行。
装病一直哎哟的谭大牛也不行了,他一不耐烦道:“老四你别说这说那的,快给钱,我等着做了手术回家过年,这医院我是呆够了”
“啊爸你这才躺了几天就呆够了”
江悦假装惊讶,“我有个好法子,可以让你立马出院的,你想试试看吗”
“什,什么法子”
恰到好处的笑容,让江悦看起来十分单纯,尤其是那双瞳仁,水亮光润,就像有星河倒映其中
谭大牛都晃了一下眼,这贱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我看你这脚啊,我扎一针应该就能好了。”
寒光一现,下一秒,江悦手里多了一根银针,它的大小跟竹竿一样粗,不用想都知道,扎到人的身上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