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沐浴(1 / 2)

明慧将苏潇潇带到了一处院子,院子里有一株老梅,不停地重复花开花落的过程,却不长叶子不结果。地上铺了一层红色梅花,鲜妍如血。

苏潇潇搓了搓胳膊,望着梅树下的一汪清泉,不确定地问道:“该不会让我在这里洗澡吧”

“此乃明镜泉,可以洗涤身心。”

“不是,你们平常泡澡都是这样露天的没个遮挡的吗”

“这里连着师父的禅房,除了师父不在时,小僧会进来打扫,平时无人踏足。”

“哦”原来是玄印大师的专属澡堂子苏潇潇忽然满足了。没想到大师这么有情调,泡澡的地方还要种一株老梅树,弄一池子的花瓣奇怪,既然大师喜欢用梅花泡澡,为何他身上没有梅花香气难道是因为檀香熏得太透了,所以掩盖了梅花香

“行了,本姑娘要泡澡了,小和尚退散吧。”苏潇潇挥了挥手,看着明慧离开后,这才跑到泉水边蹲下,捞起一捧花瓣水嗅了嗅,怎么说呢,就干干净净的,半点梅花香气都闻不到。

难道是水有问题

苏潇潇起身弯下一枝梅花,隐隐绰绰的梅花香气萦绕鼻端,虽然不似百花谷的花香浓郁,但胜在淡雅怡人,有种清冷孤绝之感。

看来确实是泉水的问题

神识散开,确认小院附近的确无人靠近后,苏潇潇先脱去鞋袜,又解下外裳,穿着里衣坐在水边适应了一下,这才把整个身子没入水中,只剩下脖颈和脑袋露出水面。

她在水下除去了最后的遮挡物,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下,很快覆满水面,几乎看不到水下的诱人风光。

苏潇潇吐出一口浊气,她能感受到泉水包裹住肌肤时,有清凉舒适的感觉侵入肺腑,就如同有股清泉,一点一点将她从里到外洗刷干净。起初有些凉,到后来就变得温暖舒适,宛如回到了胎儿时期,心境澄澈,空明无碍。

层层叠叠的梅花瓣下,有丝丝缕缕的污垢从毛孔渗出,溢散开来,在清澈的泉水中消失无踪。

在似睡非睡的奇妙状态下,苏潇潇刚刚突破了筑基的境界蠢蠢欲动,缓慢攀升,无声无息地向着筑基中期迈进。

不知过了多久,苏潇潇才脱离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绿豆大小乌溜溜的小眼睛。

松鼠

苏潇潇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岸边有只眼熟的小松鼠,细小的爪子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苏潇潇伸出手去,试图摸一摸那只可爱的小东西,结果小松鼠如同受到惊吓一般转身就跑,并且把爪子里的东西都抛下不管了。

这是松子糖苏潇潇捏起那颗被松鼠抛下的晶莹剔透的糖果,视线飘了一下,这才发现几乎被花瓣掩埋的青色布袋。

嚯满满的一袋松子糖那只松鼠大概是被松子的清香吸引过来,出于天性,去扒拉花瓣底下的袋子,偷了一颗松子糖,却没想到她会醒来,贼赃并获,所以才会丢下赃物落荒而逃。

苏潇潇将那颗松子糖放在老梅树底下,捏着布袋掂了掂。

瞧这布袋的手艺,绝对是出自玄印大师之手没错了,也就是说,她泡澡的时候大师来过因为发现她处在修炼中,所以没有叫醒她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放下松子糖就走了

苏潇潇捡起地上的门派服,用净尘诀处理干净后收进储物戒,重新拿了一套黑色男装出来穿好。手指捋了一下长发,多余的水分化作雾气蒸腾开去,她边走边用红绳将长发高高束起,乌黑的发尾如同狐狸尾巴一般轻轻晃动,动人心弦。

出了院子沿着小路右拐,走过一片菩提树林,苏潇潇看到了一座朴素的小院,也如愿地看到了玄印大师。

玄印大师坐着小板凳,正在洗衣服。

“大师”苏潇潇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蹲到他对面,看着玄印大师指尖的皂角沫发呆。

玄印大师正在搓一只袖子,那上面原本沾了许多血迹,现在还剩下一点点淡淡的黄色印子,他正在跟最后那点污渍奋斗,脑门上甚至沁出了一层薄汗。

苏潇潇抬头望天,烈日高悬,真是个好天气她有灵气护体,倒是没觉得热,但是玄印大师身上的封印好像还没解,也就是说,他脑门上的汗确实是热出来的。

大师好辛苦啊认真干活的男人真是太帅了

盯着玄印大师脑门上的汗发了会儿痴,苏潇潇掏出一块白白净净带着花香味儿的帕子给他细细擦拭。玄印大师头都没抬,坦然地接受了她的服务。

擦完汗,苏潇潇把帕子弄干净,然后在四角各打了一个结,做成个简陋的帽子,给玄印大师扣上。帕子是玄冰蚕丝织成,散发着冰冰凉凉的气息阻隔了烈日的灼热。

“噗大师你知道你现在是啥样吗”苏潇潇忍俊不禁,给他调整了一下帽子的角度,才接着说,“像个老农民。”

玄印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苏潇潇被他淡然的眼神噎了一下,连忙加了句:

“就算你是农民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玄印大师搅干衣服,抬起木盆哗地一声把水倒了出去,差点淋到苏潇潇的鞋子。

“哎呀哎呀,大师你干嘛这么记仇的吗”苏潇潇跳着跑开,玄印大师没有理她,转身提着木桶去水缸装水。

苏潇潇跟过去瞅了一眼,缸里还有三分之一的水,估计等衣服洗完就该见底了。苏潇潇大发善心地捏了个法诀往水缸里注水,清澈的水流从她指尖射出,哗啦啦地落入水缸。

过了会儿,苏潇潇忽然感到哪里不对她往水缸里注水的样子,怎么那么像男孩子挺着腰身尿尿呢心里顿时有些别扭,收了灵力转过身去。

“”残留的灵力裹着一小段水柱泼洒开去,恰好撞在玄印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沿着下巴滴落衣襟,留下深色的水渍,苏潇潇忽然傻眼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潇潇七手八脚地擦去玄印脸上的水痕,似乎是眼睛进了水,玄印眨了眨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天呐撸好欲好想欺负

“我帮你舔干净”苏潇潇如同中了魔咒般,捧着玄印的脸吻上他的眼,舌尖舔过眼尾的水珠,有点甜。

“大胆妖女快放开师祖”

犹如河东狮吼般的雄浑嗓音差点没把苏潇潇震晕过去,她只觉得腰上一紧,眼前一花就被玄印带着转了个身,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把赤金色的禅杖砸在玄印光溜溜的脑壳上,苏潇潇颤抖着闭上眼睛,仿佛感受到被敲头的剧痛。

“师祖”哐当一声,禅杖被丢到地上。

苏潇潇踮起脚尖,越过玄印肩头瞥了一眼,发现来了一群和尚,带头的那个宛如怒目金刚,眼睛瞪得像铜铃,正对她咬牙切齿,却又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法叶,自去领罚。”玄印声线平淡,无悲无喜。

“是,师祖。”

苏潇潇眨了眨眼,怒目金刚乖得跟小猫儿似的捡起法杖行了个佛礼就离开了。剩下的那些和尚,看起来都是岁数比较大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面上神情也是喜怒哀乐各有千秋。

“大师你头怎么样了疼不疼”苏潇潇后知后觉地抱着玄印的脑门查看,玄冰蚕丝做的帽子早就掉地上去了,刚才那威势骇人的一杖实打实地砸中了玄印的脑壳,即便收了力,光那动静都听得人牙酸。

玄印配合地低下头颅,让苏潇潇亲眼确认他没有受伤。佛修肉体强横,金刚不坏之身可不是说着好玩的。

“还好没事。”苏潇潇摸了半天没发现他的脑袋哪里有凹了一块什么的,连红印子都没一个,这才放下心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