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焕在我面前单膝跪下,他的手臂穿我的过腋下,轻轻将我扶起,揽入他的怀中。我靠躺在他的臂弯里,发觉他的手臂在发颤,抖的是那样的厉害。
一向沉稳的他竟惊骇到这样这还是他么我突然想笑话他,又想问他,他在害怕什么就这么害怕失去我么我有自知知明,他还没有为我到这程度
我拿眼睛瞅着他,说了句:“你来了”
我一说话,扯动了伤口,牵扯着整个胸腔疼痛无比,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低声的哼了一声,心里骂着何俊风。这个该死的何俊风,下手还真狠,一瞬间我连带着他的祖宗也问候了一圈。
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元柏焕眼中温起一层水气,他的薄唇微动了动,最后有一丝哽咽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那张刚毅英俊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后悔、伤心。我嘴角扬起,略带着嘲笑对他说:“不晚,他还给我留口气呢”
他听了,嘴边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低垂着眸子,紧盯着我,将我抱了起来,似是很心疼的说:“我送你去医院”
我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好那麻烦你快点,我疼”
元柏焕把我抱上了车,将我紧搂在他的怀里。文網
他低头,眼睛一秒都不离开我,手指轻轻擦着我嘴角的血渍,见我眼睛始终盯着他看,他神情难过又悲伤的说:“我知道你很疼一会就到医院了”
我眼神暗了一下,对他说:“你们心里都解恨了么”
元柏焕听了,他眸中满是诧异与震惊,随即万分痛楚的说:“非烟,你在说什么”
我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你和何俊风不都想为江月影讨公道么这回你们解恨了么”
说话间,整个胸腔像撕裂开一般,一阵强烈疼痛袭来,我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腥咸的液体又流了出来,染红了元柏焕的眼睛,他脸色大变,声音轻颤着:“非烟,非烟”
我强忍着疼,吃力的对他说:“若是解恨了,就把我放了吧,我们在一起你不高兴,我也不快乐,何必这个样子呢放了我吧”
车子向急速的前驶着,车内灯光忽明忽暗着,他搂着我,手指轻捂着我的嘴,似乎想要阻止液体的流出。
他手指在发抖,面色十分的痛苦,他低声的哀求着:“非烟,我求求你求你别再说话了”
他是如此低声下气的乞求着,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真是难得见他会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不让我说,我偏说,我就要和他反着来,他不喜欢的事情,我偏要干,谁叫他也总是和我作对呢。
我眉眼弯了起来:“那可不行,我天生就是个话唠不让我说话,我哪受得了”
元柏焕怔了一下,黑眸凝视着我,语气怜爱又似是宠着说:“你想说什么,等好了再说你想说多少就说多少,我听着你说好么”
说的真好听,可哪回他会听我说,只会和我争吵,只会指责我。我心中沉沉的,隐隐的疼着,虚弱的说:“你不爱听我说话,你哪里爱听我说话,你就会指责我,就会跟我吵架”
听到我一声声指控的他话,他神色是那样的难过与悲伤。
他微微低下头,亲吻着我的额头,无比痛心的说:“我怎么不爱听了我喜欢听,我最爱听你和我说话了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吵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好不好”
他就会骗我,我才不信呢,我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拿眼神鄙视他。
元柏焕看懂了,他泪光满框,嘴角是苍凉的笑意:“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每一次,我心里面都不想和你吵的,我也不知道,面对你怎么就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是我的不对,我错了非烟,你别生我的气,非烟非烟”
他还在说着什么,可我意识渐渐的模糊了,已经听不到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在军医院里面,我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输着点滴。元柏焕守在我的身旁,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硬朗的面孔上仍是一片焦急、伤心之色,见我醒来了,似才松了口气。
他黑眸幽深,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脸,眼底露出心疼之色:“非烟,你觉得怎么样”
胸腹间火烧火燎般的疼痛着,我忍着疼,虚弱的目光看着他,开口问他:“花姐姐怎么样她没有什么事情吧”
怎么也没想到何俊风会用花向晚来要挟我,花向晚若是因为我受到伤害,那我心里面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
元柏焕大手握住我的手,轻抚着,安慰着我:“你放心吧,她没有什么事情,元湛已经把她送回家了”
听到花向晚没有事情,我心才略放下一些,觉得嘴里干,和他要水喝。他拿着一个水杯,将棉签润湿,细致的轻沾着我的唇瓣,低声说:“你还不能喝水先忍一忍”
我抿了抿唇,解了一丝的渴意,觉得累,就又闭上了眼睛休息。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脸,我心中感到厌烦,又睁开了眼睛,头微躲着他:“我没什么事情了,你把陈妈或是小兰叫来吧,让她们来照顾我就行了。”
元柏焕有些微僵在那,他缓缓的收回了手,神色无比的失落凝视着我。
他没有理我的话,神情有些晦暗不明的,沉默了数秒后,反而说道:“非烟,有事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曾对你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可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还将元龙迷晕了,自己跑去应对,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怎么办”
他目光悲伤的望着我,声音沉闷夹杂着一丝怒气和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