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郭响起的声音在心中的海洋回想,榊原乐还在耐心等待演奏开始,不知不觉间,音乐竟已漫入了的大脑。
天海九琉璃闭着眼,开始左手平静地分解和弦,右手流转出摇篮曲一般柔和甜美的旋律,随溪流一般轻轻流淌出来。音域不宽,明朗如歌,甚至从头至尾都可以哼唱出来。
偶尔急促的几个重音又穿插在舒缓而又深情的歌谣中间,静谧的夜晚,似乎又很是耐人寻味
钢琴声固然优美,但榊原乐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天海九琉璃的身上。她纤细的双臂在钢琴上摇曳起舞,每一个音都按入了心坎,每一个音都出入了她本身的味道。
她全程闭着眼,没有看谱子,双手却流丽得恍若天成。
心也跟着她指尖跃动的钢琴跳动起来。
令人心潮澎湃。
榊原乐不知道钢琴练到这种地步需要多长久的努力,只能看到她目前在舞台上出色的表现,听到钢琴讷讷吐露的旋律。
这种曲子听起来只要放空大脑,闭上眼睛,真的是一种享受。
她轻轻飘来,像是在半梦半醒中,从记忆深处吹来的一阵清冷的风,仰望天空,洁白的雪花漫无边际地从无色透明的天空中飘落,睁开眼时,呼出一口热气,冰冷的空气刺痛着肌肤,像是唤出了一段尘封的回忆
闭上眼,思绪不再受大脑的限制,画面与文字奇妙的在脑海里构建出一幅灰蒙蒙的画卷。
心绪开始跟着琶音向前向下,由高到底。
就好像是进入了梦幻的摇篮曲
在这样近乎于摇篮一般的安逸中,一阵连续急促的高强音几乎是冲破了耳朵的鼓膜,它厚重而剧烈地沸腾着,令心脏都不断拔高
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的凄凄切切、冷冷清清不复存在,取之而来的是恍若隔世的悲壮。
失落的世界,爬满藤蔓的古代遗迹,被时间所侵蚀的玩具
莫名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想,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榊原乐这时候才从音乐的束缚中挣脱开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抓紧了座位的扶手,竟有一点儿流汗的迹象。
光是坐着听就会消耗人的精力
他看向了左侧隔了天海七明月坐着的柏莎夫人,她是内行人,似乎正以一副比自己还要享受的姿态聆听着九琉璃的演奏。
感受着旋律的转换,旋律的悦动,旋律的曳曳生姿。
榊原乐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柏莎夫人为什么想要九琉璃和七明月出国。
在这仿佛带有魔法一般的音乐,又有何人不爱
从小练钢琴练到大的柏莎夫人,相信更能明白这种天赋的可贵。
榊原乐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而是继续闭上眼睛享受,享受那一幅被音乐所构建的画面。
一首首接连变换的音乐演奏而下,谢德林、肖邦的曲子接踵而来。
最后,天海九琉璃以本场的压轴曲目贝多芬:大调第二十一号钢琴奏鸣曲“黎明”,op53华丽收尾。
长达两小时的钢琴独奏会天海九琉璃全程没有一次错音,以百分之百的期望完成了这一场演奏。
谢幕之时,天海九琉璃从钢琴坐上起身,向大家敬礼。
漆黑通透的音乐厅连翻响起了掌声,久久不息,像是将整座音乐厅的空气都点燃炙烤。
天海九琉璃站在舞台上,灯光下,面对今天一些特殊邀请的媒体和镜头,礼貌地露出她精致的微笑。
本身就是美少女的她此刻笑起来更加的甜美。
梦幻的礼裙使得她本身的存在更加梦幻。
榊原乐看着她完美迎接一切的她,甚至都有种她本来就属于这里的错觉。
“七明月”
榊原乐一回头,才发现七明月居然不在这儿。
什么时候走的
至于阿铃,阿铃睡着了,她闭着眼睛,背靠椅子歪着脑袋,看起来睡得很香。
“七明月应该是上厕所去了。”柏莎夫人微笑回答道。
“这样啊。”
榊原乐也没怀疑什么,继续看向九琉璃方向。他发现九琉璃现在还没有下场,观众们已经开始入场向她送出了怀中的鲜花。
抱着鲜花的人很多,非常多。
以至于让榊原乐认为自己是不是看岔了,入场的时候没看到有人抱花啊。
手机这时候传出了响动。
是七明月发来的e。
下来,来一楼
榊原乐瞅了一眼手机信息,便向柏莎夫人说道:“姐姐,莪下去一趟。”
“没想到小乐还记得叫我姐姐,怎么一开始叫我伯母呢”柏莎夫人难得开心。
那当然是因为没想起来了。
柏莎夫人摆摆手:“好了,去吧,不用在意我。”
“嗯。”
榊原乐沿着华丽的走廊下到了一楼,并见到了抱有一束清雅鲜花的天海七明月。
她的脸比之刚才舞台上的九琉璃要平静许多。
“拿去。”
“你买的花”
“难不成还能在地上捡”
榊原乐瞅了瞅怀里的花,又瞅了瞅天海七明月:“你特意给我拿过来的”
天海七明月语气不悦地回答:“送花是惯例,只不过这次是姐姐的独奏会,我不好上去抢风头。”
榊原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分析出什么。
可惜,咱们家七月是三无,是没有表情的。
不,应该算是两无。
无口和无表情。
心情倒是有的。
“你们以前肯定在音乐上合作过,为什么现在很少有看到七明月你上台”
“因为不喜欢。”天海七明月不想多说话。
榊原乐抱着怀中的鲜花说道:“原本还以为你们姐妹闹不和了,没想到只是我多想罢了。”
天海七明月注视他,深邃的如同冬日大海般深不见底:“以为我是为了你我之前是说了那种话,但并不代表我要为之展开行动。”
少女虽然面无表情,可榊原乐看到她的嘴唇,却能读出一大堆复杂的情绪来。
归根到底,自己还是只能对她回复一句抱歉。
抱歉这话说出来更伤人心,还是不说好了。
榊原乐叹了口气,“那我送花去了,谢谢七明月你了。”
“虽然并不是为了兄长,不过从达成的结果来看,兄长的确有必要谢谢我。”
“嗯,你接受就好。”
榊原乐离开了这里,天海七明月目送他离开。
她转过身,楼梯上,柏莎海克雅正朝她微笑。
天海七明月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再次转过身,朝另一方向走了过去。
鲜花多到需要工作人员帮忙整理,不过天海九琉璃并非是把所有花都交给了工作人员,最后榊原乐送来的花她还是留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送的正好都是自己喜欢一些的花,还特别香。
这让天海九琉璃的心情很不错,她抱着这束花准备准备去排练室收拾后续工作的时候。
在走廊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柏莎海克雅冲她微微一笑,“琉璃。”
天海九琉璃见到母亲,心中很是高兴,还特意提醒:“妈妈要小心点,别让爸爸看见了。”
“没事,他暂时不会过来。”
“为什么”
“没什么,”柏莎海克雅看了眼她怀里的花,然后站直了身体,温声说道,“琉璃,我有话要对你说。”
“嗯什么话”
“不急,我们去排练室说。”
今天这场钢琴独奏会算是圆满结束了吧。
榊原乐听得很尽兴,榊原铃睡得很尽兴。
醒来的时候她还一脸朦胧“啊就结束了”
送花的时间过短,榊原乐没有什么机会与九琉璃讲话,不过冲她向自己偷偷眨眼的动作,榊原乐知道她很开心。
钢琴会结束,也才下午四点不到。
天海叔和老妈都没有打算提早回去的意思。
自然,剩下的时间也就给几人随意发挥了。
榊原铃提议去逛小吃街,最后因为天气太热了,就只好去有空调的购物中心。
即便是购物中心,榊原乐还是被她抱着胳膊缠要各种食物。
“你怎么这么能吃”
“我长不胖,吃的是幸福”
“”榊原乐无言以对。
后面四个人又去了奶茶店,咖啡店,看了看衣服鞋子和帽子。
挑选衣服榊原乐就坐在一边,她们三个女生随便挑。
店员看见他领着三个美少女进来,还有两个是双胞胎,以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其他还好,这榊原乐就忍不住吐槽了。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带妹妹逛街的长兄
“哥,这个好看吧”榊原铃脑袋顶着一顶向日葵草帽走了过来。
“嗯嗯嗯,好看好看。”
“切看都不看就说好看,略略略”榊原铃见他不理解自己,冲他做了个鬼脸后,就又回到了九琉璃和七明月的队列。
一场两小时的游玩下来,大家都很是开心。
六点钟,天色近昏,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家了。
买了衣服和鞋子的榊原铃在街道前面引路,天海七明月跟在她的身旁,对她说一些快喊姐姐的话,榊原铃誓死不从,时不时朝着另一边扬下巴,很是傲气。
夕阳的颜色落在她们两位妹妹的背影上,身旁又并肩走着自己喜欢的女朋友。
人生啊,从未如此充实。
榊原乐感觉空气也像是焕发了青春的活力。
“哥哥。”天海九琉璃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嗯,怎么了九琉璃。”
“我们,分手吧。”
“啊,分手啊,好啊,我答应”
“”
原本脸上还沾了喜色的榊原乐表情渐渐暗了下来,他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朝天海九琉璃看了过去:
“真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