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季真:“”
风道人盘膝而坐,将当年那场笼罩在三道隐门山门之上的噩梦,娓娓道来。
“你可知那树上毛虫,毛如银丝,肉眼难瞧,若是沾到碰到,便奇痒无比,一扬,就是一布袋”
“以其他弟子为质,以同门师兄弟性命为要挟”
“留下痕迹,却不知,这痕迹有母兽味道”
“烤过的翠竹,绑住剑刃碎片,隐于树后”
“滚油烫过的竹签子,就藏于青草之下”
“灰石磨成粉状,伏于茂叶之中”
风道人一字一句的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三百零六人,足足三百零六人,还有你爹,门主他,也是险些被那楚文盛捅穿了大腿不足两个月,不足两个月啊,这两个月来,门内三百零六人,皆是高手,皆是身手最为出众的弟子无一不伤,之后过了许久,都无人敢下山了,便是下山,也要成群结队不下于五十人,就算如此,那也是心惊胆战”
贺季真满面震惊之色,可双眼中,却再次流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那师叔你是如何被制住呢”
“我”风道人,哭了,又想到刚刚“激烈”的战斗,哭的,更厉害了:“师叔也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跟着师傅辨认出了地上的陷阱,又见满身伤痕被捆住的几位师兄,刚要去救,可可一个巴掌,就那么凭空的甩在了师叔的脸上,再醒来时,赤条条的,挨了顿毒打,又晕了”
风道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三顿,整整三顿,挨了三顿毒打啊,醒了挨打,晕了还挨打,三顿,整整三顿啊”
贺季真幽幽的说道:“师叔莫要伤心了,莫哭了,乖。”
风道人满面愤慨之色,大叫道:“三顿三顿啊,整整三顿,可他可他明明毒打了师叔三顿,却却都不记得我”
贺季真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有挨七八顿毒打的,楚擎他爹不照样不记得吗。
与此同时,正堂之盛面对楚擎不停的追问,腼腆的摆着手。
“哎呀,莫要听那老道刚刚在那胡咧咧,是三百多人不假,可都是些道童,都是些娃娃,还没为父的裤裆高,追两步就气喘吁吁,为父瞅准了机会,跑回去一脚就能踹倒好几个,哈哈哈哈,打了三百多个道童罢了,都是娃娃。”
楚擎与陶若琳对视一眼。
二人都是一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柱国将军府。
后花园中,两个半大的孩子在院落之中。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崽子躺在地上,旁边满是铜板,累的气喘吁吁。
“大哥,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法子,怎地看起来如此痴蠢,还不如去举那石锁呢。”
气喘吁吁的站起身,秦烈长子秦狰无奈的说道:“大哥哪里知晓,爹说了,要多吃肉,身子骨壮实了,还要去山林之中独自生活与虎豹搏斗。”
小一些的小崽子打了个哆嗦:“那还是大哥自个练吧,我要练剑,剑是百兵君子,大哥你就是练了再大的力气也挡不住长剑的,将来我用剑,你用拳头,你打不过我的。”
“文弟说的是,哎。”
秦狰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继续往袖子里塞铜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