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陶若琳为什么这么在乎流民,他只知道,陶若琳望着那些流民离开的背影,双眼之中满是浓浓的哀伤。
楚擎蹲下身,拍了拍昌贤的肩膀,指着远处的流民:“告诉我,什么感受。”
“楚师,我”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学生学生怕,学生,不是有意的。”昌贤低下头,喃喃道:“学生自幼长于军中,有一年,也是流民,好多流民,聚集在大营外,父皇将流民带入了军营之中,可可那些流民有疫病,营内,死了许多人,死了许多许多人,父皇说,我与皇兄不可离开军帐,离开了,会死的,学生学生刚刚不是有意的。”
楚擎拍了拍昌贤的脑袋,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啊,我不怪你,没人怪你。”
“楚师,刚刚学生觉得,觉得大家看学生的眼神,就如同,就如同元夜那一日”昌贤突然抓住了楚擎的手掌,扬起脑袋,目光,变的无比坚毅:“楚师,救救他们,您教导学生,教导学生要如何做才能救他们,我们一起,一起救他们,学生再不想别人用那种目光看我了。”
楚擎内心中阴霾渐渐消散,望着昌贤坚毅的小脸,嘴角浮现了笑容。
陈言则是满面欣慰之色。
他很喜欢楚擎,将楚擎当朋友一般对待,可是对于昌贤总是跟在楚擎身边这事却不是很赞同。
不是楚擎不好,而是楚擎的性子太过复杂,虚伪的令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忠义的不明显,胆怯的极为血性,乐观的又令人悲观,昌贤作为皇子,而且还是犯过大错的皇子,如果性子也和楚擎这般,无疑是不妥的。
可这一刻,陈言再也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昌贤这位皇子,无论跟楚擎学了多少臭毛病,都无所谓,只要如楚擎那般,在乎应该在乎的事,那便足够了。
因为陈言知道,在乎应该在乎的,仅仅是这一点,悉数大昌朝历代的天潢贵胄,却没有几人真正能够做到。
其他所谓的大儒,名儒,或许会将昌贤教导成一个威严的皇子,却永远没有人可以如楚擎这般,教导昌贤这辈子最应在乎的是何事。
昌贤仰着脑袋,虚心求教:“楚师,学生该如何做。”
“城里的人,日夜笙歌,城外的人,面黄肌瘦。”楚擎嘴角那一抹笑容,渐渐变的狰狞:“那些达官贵人,该散散财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