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表妹”姜卿儿站在原地,凝眸瞧李墨片刻,她咬咬牙,上前一步,踢了下他的鞋履,“那你去见呗。”
李墨将脚往后缩了缩,道“你可是当真”
姜卿儿道“秋赏来了不少子弟小姐,干脆一同见了,看看可有中意的没,来年春时正好选秀。”
李墨微顿,清隽的面容上尽是不满,把姜卿儿揽到身前,“我何时要选秀了。”
姜卿儿回应道“都邀萧家小姐相见游赏了,何不把这事儿也往上提提,省得说我不够贤良淑德。”
“胡言,我若真要见见萧锦月,还不是因为你气我。”李墨说道。
姜卿儿蹙眉,“我气你什么了,这都同你解释了。”
“此事你应早些同我商议,那何须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李墨幽黑的双眸瞧着她,“今夜之事若传出去,那就是当今皇后同宣平世子私下会面,皇家颜面何存,满朝上下如何议论此事。”
姜卿儿抿了下唇,程亦安尚未恢复身份,他二人见面确实不和礼数,但以李墨的脾性,自然是不让此事传出去。
她道“我答应过兄长,不能随意与人说。”
李墨低眉,是这程亦安在防着他,“可我怎能与寻常人相比,既是燕家长子,我又何为难你们。”
姜卿儿张了张口,找不到话来反驳。
李墨淡淡道“若要以后见面,需同我说。”
姜卿儿问道“那兄长恢复身份之后呢。”
李墨将姜卿儿按坐在自己大腿上,她的体香淡淡怡人,“卿儿有我不就够了么。”
姜卿儿的手轻轻捏着他的衣襟,“于兄长是亲情,于陛下是恋情,这不一样。”
“可我只想卿儿看重之人我一人便可。”李墨与她对视着,手掌覆着细腰。
姜卿儿道“如今兄长与我相认,你不该为我高兴吗。”
李墨微垂眼眸,沉思片刻,轻轻靠在她肩膀,只好道“嗯,高兴。”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见表妹,更不用选秀。”
姜卿儿抬眸瞧李墨,他面色不改,眉目深刻,知晓他是在说刚才的内容。
她轻哼一声,撇开脸,“秋夜寒凉,兄长落了湖,回去恐是要伤寒。”
“便令太医去替他瞧瞧。”李墨揽着人,她穿的是之前他的外衣,玄明色在她身上不如红色好看。
姜卿儿点点头,他蹭蹭她的脸蛋,服软哄着道“白日里你跳的舞真好看。”
姜卿儿不作声,李墨抱紧了些,在她耳旁说“夜色已晚,自是早些休息。”
姜卿儿抬眸瞧他,伸手捏他的脸,“你去找表妹休息吧。”
李墨微眯眼,“嘶”
这捏得还挺疼,赶紧将她的手拿下来,握紧那小手,他道“我都不识得什么表妹。”
姜卿儿娇娇地瞪了他一眼,“哼。”
书房之外的玄武侍卫已退下,秋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凋零几片落叶,明日清晨又需人清扫。
二人吵归吵,闹归闹,回到卧房便不再提此事。
温泉室内的饰物都已备好,池水温热,心绪难免会舒缓下来,姜卿儿困意多,沐浴更衣之后,便被身旁的男人揽着入了床榻。
本是翌日清晨就启程回京的,姜卿儿未醒,李墨便容着她多睡许久,待她醒来之时,已是快午时。
玄武府侍卫口舌牢靠,昨夜的事便无人敢议,唯一是太医去了趟平西王的院子,怕是谢王爷又病起了。
玉泉山庄前,仪仗与车队尤为长,太监宫女们收拾着东西回马车,是该准备回去了。
程亦安站于庄园门外,目光轻瞥车首之处,只见宫女搀着姜卿儿入车厢中,新帝正在不远处,侧首便与他对视。
尚未启程,庄园之外是片枫林,地面铺满了红叶,踩踏上去,轻柔地发出声响。
姜卿儿坐于车厢内,桌上桂花糕正甜,她尝了一个,也不知为何李墨还未上车,宫女宁薇寻来薄毯,盖在她的腿上,正说着昨日见到的枫林美景。
而在不远处的枫树之下,程亦安的衣衫整洁,未沾一片落叶,“待回京之后,陛下可是要宣告皇后娘娘身孕之事。”
李墨身形修长,一片落叶掠过他的肩膀,他轻睨他一眼,卿儿是将身孕一事也告知程亦安了,心间略微不喜,虽未回话,但算是默认了。
程亦安微低双眸,道“想来会招来臣父注意,还望陛下谨心。”
李墨手负于身后,此事他早有考虑过,“朕自会照顾好她。”
程亦安沉默着,昨夜回院后,皇帝并没有追究于他,他却一夜未眠,义父谋逆之心,他早已对此有隔阂,无奈家妻明雪被义父软囚起来,难有一见。
碍于情势所迫,更碍于义父的养育之恩,与他迟迟未上奏于圣前。
本打算自行从义父手中夺权,寻回家妻之后,再将身世坦白,恢复燕家长子的身份,此次意外,程亦安不得不选择将身世坦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