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宴厅内的声乐转换后, 本吵闹的将士们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洒落在桌面上的酒水已有侍人用干净的帕子擦净。
好像没了方才那样的喧闹,皆是行军多年的汉子, 听了这梨园舞姬个个娇美,气氛中又多了几分躁动。
汝瓷的酒杯在李墨指尖轻捻,酒水微微摇动,却心静如水, 万千舞技众多, 不抵心中那一曲双剑挥洒, 足下清铃脆声,眉目娇俏。
他撇过双眸,单手轻扶额角, 只道是又念起她来了。
待再次抬眸时,几名身姿玲珑的舞女从宽大的屏风后走出, 脚下如莲步, 手拂长袖。
从中一女子身段尤为曼妙, 面带轻纱, 身着一袭广袖衣裙站于最中,不见容颜,但仅仅是身姿气场格外显眼,也足以艳压群芳,她手腕戴着清铃, 一举一止随着声乐跳动。
李九思见此, 微微扬唇, 想来是来了兴趣,在场的将士们因姑娘的出现,躁动不已,这细腰长腿何人不贪
舞女之中那抹翩然惊鸿,身子柔软,凤眸妩媚流转,每个姿态都尽善尽美,完美的贴合于乐调之中。
李墨深蹙下眉头,盯着那双凤眸,目光难移,只听左侧的李九思指着那女子,说道“此女不俗,若非是上十年的功夫,难有如此美姿。”
李九思的话混在乐调之中,但李墨仍是听得清楚,他轻饮下杯中浊酒,没有回话。
反倒是节度使刘拓回应齐王,“这梨园班子是洛阳这一带最为出名的,其中那首舞的姑娘舞姿绝佳。”
李九思望着翩翩而舞的女子,不禁道“不知这面纱之下又是怎样的容颜。”
怎样的容颜
李墨挑眉,只怕这梨园班有些古怪。
几缕转念之间,在场的将士皆囔囔起来,嘴里叫唤着让那女子揭面,她眉眼弯弯,挥动着长袖。
姜卿儿心间越发暗沉,眸光时而瞥向上座的面具男子,他毫无情绪地直视着她,让她有些许胆怯。
手腕处细微不灵活,那把匕首便是在提醒着她,纵使胆怯,纵使害怕,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一无所有,就连执念都化成灰烬。
姜卿儿眸如秋水,身姿一转,手中长袖撒向上座的男人,沾染他的衣襟,此举使得在场将士一静。
众所周知,平西郡王冷心冷肺,但也不近女色,征战多年,不是没有女人想爬上他的床,无一例外都死相极惨,竟还有女人不知死活敢动这样的心思。
在屏风之后的乔伶师见了这一幕,心都提起来了,先前都与她说了不得打平西王的主意,怎当了耳旁风,哪怕去勾齐王也好啊。
姜卿儿却轻轻一笑,快速的收回手中长袖,丝滑的布料掠过他的下巴,平西王不为所动的凝视着她的双眸。
姜卿儿只恨她手里持的不是两把秀剑,她的剑虽柔软,但割破他的喉咙不在话下。
只见平西王立直了身躯靠在椅上,竟没有生怒,反而是姿态如若。
在场气氛缓解不少,齐王李九思打量着姜卿儿,对平西王笑道“你这面具狰狞的汉子,怎还得了美人青睐,本王的容色还比不过你那骨面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