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忍回到厅殿,只见越思小和尚正瘫坐在椅子上,满脸醉意,也不知陆元澈灌了他多少酒,越思自幼在寺内长大,哪里碰过酒,直道难受。
姜卿儿便让恩翠去做了一碗醒酒汤来,越思这才好了些,很快就睡着过去。
陆元澈从后院里出来,看过尸体的他一脸不快,“满地血,渗得慌。”
来到厅殿,见弘忍神态,似乎正在等他,忙上前询问在长廊时可有看清那黑衣人容貌。
弘忍神情平静道“来人蒙着面。”
陆元澈思索着,“这如柳看着不像是寻短见,左手肘有些往外翻,像是脱臼,一个寻死的人,死前会把手弄脱臼作甚,想必与黑衣人有些关联。”
就连陆元澈也看得出如柳并非自杀,弘忍漠然回应“两者无关,黑衣人是舔血过活之人,杀了如柳,何必再做出自杀的假象。”
姜卿儿站在弘忍身旁,听了二人言语,轻轻道“那黑衣人弄伤红鸢姑姑,平日我与她也没得罪过人。”
弘忍眸色深沉,只是提醒道“往后烟云坊需多加守卫。”
他沉默着将神智不清的越思背起,陆元澈见此,忙道“我可没让越思喝多少酒,只是小小的一壶,他就成酒鬼了。”
弘忍蹙了下眉,并没追究,向二人作别,“无他事,贫僧告辞。”
见外面漆夜,姜卿儿说“已是夜深,杜若寺在郊外,大师还是在烟云坊留宿,帮了奴家这么多次,奴家还未曾答谢。”
弘忍神色清冷,“佛门弟子不适喧闹之地。”
扬州烟云坊,繁华之极,与太后权下梅花内卫牵连颇深,若非是陆元澈作乱,他便不会来此。
陆元澈道“人是本少爷带出来,自然会负责,本少爷寻个清静的客栈。”
“不必。”弘忍回应着,离开了烟云坊。
他态度坚决,陆元澈只好作罢,如今这人的脾性,是越来越隔人千里了。
姜卿儿望着弘忍渐行远去的背影,她侧首轻轻对陆元澈问道“陆少爷怎么会认识弘忍大师”
陆元澈一愣,神色浮夸道“替姑娘前去谢礼,便结识了,大师真乃神人也,本少爷一见便知是可交之友。”
姜卿儿见他浮夸,无奈浅笑道“奴家谢谢陆少爷这份好意了。”
陆元澈看着姜卿儿,顿了一下,道“啧,不是说你病了吗,本少爷见着活蹦乱跳的。”
姜卿儿微愣,抬手扶着额头,还咳了两声,“我这头还昏昏沉沉的。”
说着,姜卿儿往楼坊里去,陆元澈跟在身后,说道“此事未平,明日烟云坊怕是不得招客,安心配合寻查吧,你这脑袋啊,还得更疼,那黑衣人事还有蹊跷呢。”
陆元澈平时游手好闲的,这次可是眼边发生的凶案,这会儿来了劲。
姜卿儿一面走着,一面揉着额角道“容陆少爷为烟云坊费心了。”
陆元澈虽行事狂傲,但也不是个无理之人,见她病得难受,命人将尸体抬去陈尸房,便离去了。
本来彻夜红帘深帐的烟云坊,今夜安静不少,花魁死在厢房里的消息,想必明早就传便整个扬州城,对烟云坊多少是会有影响。
只是有些惋惜如柳就这般死去
趁着月色,一路寒风阵阵,颇为阴森,姜卿儿加快步伐钻进了姜红鸢的房间里。
医馆的大夫来后,姜红鸢便退到房间里,伤口被大夫用针线缝合,她正坐在太师椅上,换好了干净的衣物,桌上一盏灯火,撑着整个房间的光亮,显得有些昏暗。
姜卿儿耸了下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向姜红鸢的手臂,缠好着纱布,“好些了吗。”
姜红鸢看她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