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进了院子, 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等她的贺文璋。
然后是他怀里抱着的挣扎不休的小猫。
她快步走过去, 笑道“怎么站在外头等我不怕冻坏了”
“出来站一站,醒醒神。”贺文璋低声说道。
于寒舟在他说话时, 已经走近了,伸手就抱他怀里的小猫“小乖乖, 在这里等我, 是不是想我了嗯”
一边说着,一边拿鼻尖去蹭它的。
小猫习惯被她抱着了, 加上她抱得舒服,顿时不挣扎了,乖乖被她举着。
落在贺文璋的眼里,顿时胸口一闷。她什么时候回来,也会抱着他, 问他是不是想她了
他看着她抱着小猫亲昵地蹭着, 然后往屋里走去的画面,不禁在心中想道,有一天她会抱住他的脖子, 说想他了,然后拿鼻尖蹭他的。
这样想着,脸上顿时一烫, 再不敢乱想了,紧跟在后头走了进去。
“母亲如何”他追进去跟她说话。
于寒舟道“瞧着比上午时精神好些。我跟母亲说了, 这两日都去跟前侍奉, 直到她身体好起来。”
“啊”贺文璋下意识地发出失望的声音, 紧接着硬生生转了语调,改为赞叹道“啊那真是辛苦你了你这样孝顺,母亲一定很高兴。”
于寒舟没察觉出他的异样,把小猫放下,就去里面换衣裳,还道“母亲倒不想我去呢,她恐你没人陪,要我在院子里陪你。”
贺文璋听了,顿时心说,是啊母亲说得对啊你为什么不听母亲的话
嘴上却道“你做得不错,孝敬长辈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落,顿时听到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笑声,是翠珠的声音“咱们大爷孝顺,咱们都是知道的。只那不知情的,听了这话,还以为大爷不待见奶奶在跟前,巴不得奶奶到别处去呢。”
翠珠生了病,不便在跟前伺候,大部分时候都在自己屋里待着,只偶尔出来几趟,吩咐下事情,看一看院子里有没有乱套,下人们服侍两位主子尽心不尽心。
此时也是巧了,正站在门外跟小蝶说话,就听到贺文璋的这句话,顿时扬声提点起来。
屋里头,贺文璋和于寒舟听到她的声音,便回道“是翠珠身子可好些了”
“大爷和奶奶可是想奴婢了”翠珠便笑道。
于寒舟答道“是啊,极想你的。”
贺文璋也诚实地道“我习惯了你在跟前服侍,两日不见你,颇觉得不适应。”
翠珠就笑起来“要是这样说,奴婢倒有一问,要请大爷解惑了。”
贺文璋便道“什么事”
翠珠就道“奴婢不在大爷跟前,大爷想奴婢。怎么奶奶不在大爷跟前,大爷难道不想奶奶吗”
听了这话,贺文璋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板起脸斥道“胡言乱语没规矩”
翠珠便低低地笑,然后道“奴婢没规矩,便不在大爷和奶奶跟前丢人了,奴婢下去了。”
说完,果然外头没了动静,然后小蝶从外头进来了,脸上一团笑意“翠珠姐姐唯恐咱们伺候得不尽心,敲打咱们呢。”
院子里的丫鬟们打闹惯了的,没人因此多想,都笑开了,各自做手里的事情。
唯独贺文璋,此刻心情颇有些局促。他虽然斥了翠珠,可也知道翠珠很少有说错话的时候,他不免想道,要不要跟媳妇说,他想她呢
这话存在心里多时,总是散不去,反而叫他坐立难安。终于,他定了定心,抬眼看向她道“我没有不待见你的意思。只是,母亲病着,你代我到跟前侍奉,我很高兴。”
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不在的时候,我,我和小乖都想你的。”
这话说出来,他难为情极了,脸上更见霞色。
于寒舟抱着小乖玩,早就忘了这茬,毕竟翠珠离去好一会儿了,没想到他又提起了。讶异了一下,她摇摇头道“我没有误会你。”
至于想不想,她避过不提。
贺文璋只听她说没有误会,顿时松了口气,并没有多想。又见她逗猫,就也把目光落在小猫身上,然后道“它长大了一点,你觉不觉得”
于寒舟便将小猫抱起来,掂了掂,又端详一会儿,摇摇头道“没觉得。”
才抱来几日哪里长那么快。
丫鬟们却纷纷捧场道“咱们大爷的眼力那是极好的,小乖稍稍长大一些,都被大爷看出来了。”
又说,曾经得过一个花样,打算绣成屏风,大家都没看出来有问题,只贺文璋瞧出其中有个地方不妥,将花样退了。
贺文璋听着,脸渐渐黑了“都闲的没事做”
说得好像他一天天没事干,尽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地方。
丫鬟们见他不高兴了,虽然不知道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但是识趣地都散开了。
连着几日,于寒舟都去正院,侍奉侯夫人左右。侯夫人闷了,就拿话本给侯夫人解闷儿。累了,就给侯夫人按摩脑袋,解解乏。
很快,侯夫人就把她喜欢上了,舍不得叫她回去。论起手艺,她比丫鬟还好。论起有趣,那更是胜过丫鬟许多筹。
可这到底是儿子的媳妇,还是要放回去的。
“我好得差不多了,连药也不必吃了,你跟璋儿不必担心我。”这一日,侯夫人打发她回去,“明日过后便不要来了,在院子里陪璋儿吧。”
于寒舟应声“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