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侍女们本就是二八芳华个个青葱水嫩,听到这个话题忍不住要多讨论几句,甚至一时忘了自我话语失了分寸,这些都不要紧,顾九本就由着她们讨论了。
想等她们讨论完后,再旁敲侧击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可当她们讨论到陆澜庭的身材,她竟然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身材好”
被点到的小侍女脸一红,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可没说骆公子不如那位公子,姑娘莫要见怪,奴婢也就是就是今早给那位公子送皂角时,从门缝里瞧见,他他换衣裳”
“什么”顾九双眸一睁,察觉到侍女们同时望向了她,于是霎时恢复平静,“没什么,就是有点震惊,然后呢”
“然后”侍女的脸更红了,“奴婢敲门,他对奴婢,笑了一下。”
顾九懵了,恢复过来,试探性问“你确定他是在笑,而不是恼羞成怒,想找出去的办法,或者或者是问,有没有见到一位姑”
“别了。”侍女一口打断她的话,扑哧笑了一声后道,“姑娘你有骆公子疼爱还不够吗那位公子是我家主人邀来的贵客,你怎么能够打他的主意呢要是让骆公子知道,他非得伤心死不可”
顾九还想说什么,另一位侍女又接上“姑娘顽皮偷溜进密道时,恰巧遇上了那位公子,这我们都知道,可也不能就因为这么遭,姑娘又想着想着把那位公子也据为己有啊”
“就是,还不能给我们留个念想么”
“唉不过这念想估计没多久了,那公子迟早也是别人的,说来真是可惜,我就说主子怎么会带霓”
“好了,别再说了。”有个侍女赶紧打断了话,匆匆说道,“姑娘你就别惦记着了,我们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的啊,也没有了”
说着她们意识到说错了话,纷纷退出了房,只留下顾九莫名其妙,在那想他们主子带来的人,究竟跟陆澜庭有什么关系
骆公子是顾轻舟,他的化名为骆尘。
陆澜庭醒了,可莫名其妙。
她这一觉,睡了足足一个日夜。
这三个从侍女口中得知的消息,将顾九本来就缠成了一团乱麻的脑袋,缠得更乱了。
就在侍女们退出去后没多久,顾轻舟进来了,照样一身玄色,脖子上包扎的纱布没再渗血。
顾九毫不怀疑,他的情绪是被封印在衣裳里,若是白袍,那便温柔,若是玄袍,那便
就像现在这样,眼里凉薄得很。
“不是要见他吗”顾轻舟道,“我带你去。”
顾九确实想弄懂陆澜庭的反常,她更想弄明白的是,顾轻舟和那个男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她随着顾轻舟踏出了房外,来到先前从密道出来的那个正堂,一眼望去,不同于初次见到的冷清,虽然同样是月夜,正堂之门大敞着,可此时
正堂中央,柔软华丽的地毯上,有美人们轻歌曼舞,她们身姿妖娆,舞姿更是妖娆,叫人看了移不开眼。
正堂里坐在主位上的人,顾九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然是陆澜庭。
他额头上薄薄包扎了一圈,一身金色云纹墨袍,材质华丽厚重,墨发用金冠全束,看上去神采奕奕,哪里像个被囚禁了的人
他的左右两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她见过,是那个男人。
女的
容貌倒是不错,与男人有几分相像。
她穿了身大红色张扬如火的裙子,让顾九想到第一次在顾府时,见到的秦筝筝。
此时她垂眸欣赏着歌舞,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脸色略微泛红,眼角余光经常往右,而右边
是陆澜庭。
见到顾轻舟和顾九出来,他们目光不约而同望了过来,顾九朝着陆澜庭眨了眨眼,想着他就算是只给个白眼,证明他自己被要挟了也好。
可他毫无波动,跟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收回目光,又重新打量起那些轻歌曼舞的美人们,唇齿含笑,不多时,修长净白的手拾起酒杯,一饮而尽,极为惬意。
这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也没多注意她,重新垂眸作势欣赏歌舞,实则是去偷瞄陆澜庭。
只有男人噙着笑邀请他们入座,“骆公子和夫人终于来了,叫人一番好等。”
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更下方,顾九顶着一头雾水的脑袋,坐了下去,心里有千句万句话想问,可见到这种场面,还是乖乖闭了嘴。
与她对桌的顾轻舟一直望着她,眼中惯是毫无温度,唇角却含着笑。
顾九竟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在问,你看到了,还满意吗
顾九被他的眼神望得毛骨悚然,连忙低下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过喉中,方知辛辣,从来没喝过酒的顾九眉头轻皱一下,忍着不适咽下了肚。
“霓裳。”男人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顾九不自觉抬起头望过去,果然,他的面庞是对着那个姑娘,眼神既有宠溺又有无奈,“收敛着点,来日方长”说完竟哈哈大笑了下。
随着他这声笑,顾九竟然见到,陆澜庭跟着轻笑了一下,本来恍若水墨画的清俊脸庞,因为这笑一下,眉眼生动之极,仿佛画中人从纸上跃然而出。
名为霓裳的姑娘脸更红了,眼里隐隐有笑意小声道“兄长,你总爱拿霓裳打趣”
对桌的顾轻舟也在笑,一时之间,只剩了顾九这个不合群的人。
于是她跟着尴尬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微微颔首,“肚子胀了,去下茅厕。”
她的话从口中一出,那个霓裳的眉头马上皱了一下,似乎对于她用词粗鄙很不适。
男人脸上倒是自然,吩咐旁边的侍女道“快陪骆夫人去。”
“多谢。”顾九捂着肚子起身,一脸痛苦模样,抬脚迈步走向外时,看着顾轻舟坐在原地没动,终于松了口气。
她被侍女带着走到后院,远远见到茅厕,对她们挥了挥手,“你们远点,我拉肚子”
话一出口,两个侍女连忙以袖掩鼻,眉头轻蹙,“那那骆夫人无人掌灯怎”
“给我就行。”顾九拿过她们手中的方灯,朝着茅厕方向努了努嘴,“我将它挂在上面,不就好了”
两个侍女刚逃过一劫一样,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在顾九催促下,离得又远了些。
顾九一边看着她们身影,一边悄悄挪动脚步,挨到茅厕门边了,将门一打开,慢吞吞往上挂着方灯,趁她们往这里瞥了眼,又收回目光交头接耳时,她赶紧将门一关,伪造成进去了的模样,再一口气不停往旁边跑。
刚才她瞧见了,来的时候有个地方的墙比较矮,要是搬些石块垫脚,她应该能够翻得出去,恰好又有一处房屋挡着,天时地利人和,这都不跑更待何时
陆九不用担心,他亲爹找到了。
顾轻舟不用担心,就算把这地方当成是个土匪窝窝,他好歹是个二当家的,过得有滋有味。
陆澜庭就更不用担心了,不仅醒了过来,还有喜事上门,她瞎担心啥呢
这些丈二和尚都摸不着头脑的事,她是不想管了。
顾九一路跑到了那处矮墙处,比了比自己身高,四处一瞅,瞅了半天,天无绝人之路,终于让她发现了个木箱子,站上去应该刚好差不多。
顾九想也没想去搬箱子,可这箱子看着很轻,没想到她下手一抬,竟然卯足了劲也没抬起来。
顾九深呼吸了一口气,撸起袖子,准备再使把劲,可这时身后像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般,终于开口出声“要我帮忙吗”
顾九手一松,两只袖子随即掉了下来,她回过头去,看到在月色下站着的人,身上墨袍几乎与周身融为一体,不知道静静看了她多久。
顾九怔住,这人朝她走了过来,走到只三尺之遥时,她下意识脚往后退,可忘记了身后有个木箱子,因此脚一趔趄,眼看着就要栽倒在箱子上。
眼前人眼一睁,连忙伸手拉住了她,可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不仅将她身形拉得站稳,还将她拉过了头。
顾九一头栽进他怀里,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微皱眉,想推开他,但他索性伸出了手,双手牢牢环住了她,带着三分醉意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怎么成了骆夫人”
顾九听了好气又好笑,索性支起脑袋,“那你呢你怎么成了上门女婿”
她支起脑袋,刚好看见陆澜庭醉醺醺的脸,从来净白的脸颊被晕得酡红,跟抹了胭脂般,清澈的眸子也跟被酒浸过一样,好看倒是好看,好看得都有些像个姑娘家了。
醉鬼陆澜庭一怔,“你吃醋了”
顾九懒得跟这个醉鬼计较,试了试又推不开他,于是随口道“是啊,吃醋了行了吧你快把我放开,要不然搭把手也”
顾九眼眸一睁,话再说不出口。
陆澜庭不仅没放开她,更是趁她说话期间,低头将唇凑了上来,不等她反应,便开始掠夺城池,同时手将她环得更紧,不给她任何喘息机会。
苦涩的酒味霎时充斥了她口腔,而陆澜庭竟然还闭上了眼,睫毛不时轻颤着拂过她眼睫
对了,不止睫毛,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在颤,明明做的是横行霸道的事,身体反应却又跟受了委屈,迫不及待寻求安慰一般。
顾九眼睛睁得更大,在陆澜庭想要更深入时,狠下心来,猛地咬了他舌尖一口。
陆澜庭吃痛,霎时睁眼,放开了她。
顾九垂眸不看他,冷冷道“你喝醉了。”
正要转过身去,谁知陆澜庭反应过来,再度一把抓住了她,“我没醉。”
他这时的眸子看上去清澈又明净,说的话语平静不容置疑,确实不见一丝一毫醉意。
就当顾九真要信了他没醉时,陆澜庭上前一步再把她圈怀里,话语听上去含着天大委屈,“顾九,我更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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