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有点懵。
他不算是非常了解琴酒的人。
同为黑衣组织的成员, 即使真实的立场对立, 他对于琴酒也怀着一种远超常人的关注基于各种原因比如琴酒在黑衣组织的地位,他本人的人格魅力, 将来作为对手会带来的麻烦等等。
也基于私心。
无论是对强者的惺惺相惜、对几年前酒吧里那个惊鸿一面的少年的关注、还是他们十分相似却又截然不用的本质
然而赤井秀一和琴酒真正接触的时间,却不算多。
身为黑衣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 琴酒的手下人才不少,他本人更是实打实的出类拔萃,又正值黄金年龄, 根本没有到要依靠下属的地步。
而这个被称为组织支柱也不为过的男人,手头上的事情一向不少。
即使赤井秀一是组织近几年最为出色的干部, 但无论是经验还是资历, 他都无法和已经浸淫于黑色地带多年的琴酒相媲美。自然, 他在组织的地位也没有达到和作为组织的 kier的琴酒相提并论的程度。
选择权,一向是在琴酒的身上的。
更别说琴酒为人素来谨慎, 虽然看起来因为某些原因还挺欣赏他的, 然而赤井秀一却敢肯定, 琴酒绝不会对他毫无防备。
哪怕他们现在是同僚。
赤井秀一也不是没事做的。
卧底于黑衣组织的他,除了要完成黑衣组织的本身的任务外, 还要殚精竭虑的向fbi消息, 避免更多的损失。
连轴转的情况也不少。
他们更多的都忙于自己的事情,即使有所接触,也曾并肩作战, 但怎么也不算多。
至少相比之作为琴酒心腹的波尔斯, 时时刻刻跟着琴酒的小弟伏特加, 还有和琴酒难得关系不错的海恩,与琴酒接触的次数,都比赤井秀一多。
但是吧
赤井秀一也是了解琴酒的。
哪怕只有一部分。
出于种种说不清到底是为公为私的原因,出于那些微弱的、却始终纠缠于心挥之不去的情愫,他“看”琴酒的时间,远远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而他几乎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的失态。
隐隐的,他觉得自己触及到了什么秘密。
一个本不该由他知道的秘密。
他该停下来的。赤井秀一想,无论是为了卧底的顺利,还是为了激怒琴酒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理智这么告诉他,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这和懦弱有什么关系”赤井秀一听见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缓缓接道。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而琴酒没有开口。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好吧
其实有些时候,他真的不应该这么好奇的不过说实在的,这种感觉和之前为了破案解密时的好奇心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赤井秀一敢肯定,在那些时候,他绝对不会这么冲动。
现在这样,更合适的说法应该是在某些时候,面对有些人理智总是会下线啊。
这可不好。然而这也并非是能轻易控制的一件事。
赤井秀一认命的想。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赤井秀一认真的凝视着琴酒的眼睛。
两双无比相似的绿眸子对上,一个仿佛冷厉的冰刃,一个却如同沉静的潭水。
“但我想”年轻的fbi忽然稍稍勾起嘴角,形成一个似乎不合时宜的微笑“你大概跟懦弱扯不上什么关系”
“是吗”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我觉得还挺不可思议的。”
琴酒没有回话。
这个不合时宜的笑容在此时此刻,仿佛多了一种莫名神奇的力量,令银发青年忽然多了一种想要诉说的愿望。
他一贯擅长忍耐。
他是组织里举足轻重的核心成员,他是黑道上少年成名的杀手,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死无辜者,也可以因为利益而转手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
他不怕疼,哪怕被子弹射中也能面不改色的分析战况下达命令;他不怕流血,为了保持清醒他甚至可以对自己下手;他也不在乎感情,背叛与死亡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一贯,擅长忍耐。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真正想些什么,想要些什么那个唯一可能触及他内心的姑娘早就死了。
贝尔摩德不知道。当她听到西达家人死讯的时候,娇艳的容颜上出现了少许惊讶,随即她转头看他,看他冷漠的神情。
琴酒想她或许有些失望。
白兰地不知道。当他慢条斯理的同他交易的时候,目光宽容口吻笃定,然而他所猜到的,终究不是全部的真相。
琴酒想他或许真的看出了什么。
海恩不知道。当他因为席拉而厉声质问,眉眼间满是被激怒的疼痛与警惕。
他一贯不对绿子的死亡过多评论。
琴酒觉得,或许他那天说的,是他曾经想过的“事实”。
伏特加和波尔斯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或许真的很崇拜琴酒,或许真的对琴酒很忠诚,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那些心事,他们没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