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患信息素紊乱症后(九)(1 / 2)

谢虚闭关修炼时, 谢怀恩和乔负谋划了一场造反。

这并不算是最好的时机,但谢怀恩存着一点私心他并不想将谢虚牵扯进来。

他们的屠戮计划其实相当成功, 但耐不住根基尚浅, 没料到辉煌宗内部居然有出窍期大能,在强大实力的碾压下,辛苦埋下的暗线溃不成军。

到最后,辉煌宗严厉追查叛徒, 更有不少高玩已经猜测出可能是接到隐藏任务的玩家捣鬼, 纷纷出手。

在大能的威胁和玩家道具的辅助下,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谢怀恩才选择了主动背锅。

其实暴露的线索是由乔负不经意间泄露的,让好友顶罪, 乔大少爷也相当崩溃, 但谢怀恩并不是为了朋友情谊或是什么,他只是近乎冷漠地分析道“你经历的副本、用来掩藏身份的道具比我更多,而且就现副本环境而言, 你的能力更强,还保有反击的实力。”

谢怀恩的分析是对的, 组队玩家共享积分, 乔负能继续副本、发动反击、提高评价才是正确的做法。

乔负也只能硬生生把嘴里颇幼稚的“要死一起死”吞回去。

求生中的死亡虽然不至于像现实中那么痛苦,但也有百分之二十的同步痛感毕竟这是一个训练精神力和体质的“游戏”, 如果一切无实感,反而像是真正的黑色幽默了。

大概能让谢怀恩感到不安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的师父亲自来执行驱逐之刑。

对外借口是尊重谢虚真君, 除他之外无人可动其徒,但隐藏在借口下的心思再脉络清楚不过,无非是那些被谢虚抢占了修炼资源的修士在不忿,刻意选择让谢虚弑徒。

谢怀恩的心思很复杂。

他试图想象自己会在谢虚眼中看到什么震惊、心痛、叹息又或仇恨厌恶。

只要略微想到那双眼里会出现排斥神色,谢怀恩就抑制不住自己疯狂的情绪。

思炼狱中并不好过。

他浸在冰冷刺骨的寒泉中,真元缓慢流失,寒意侵体,若不是修真之人道体强横,他现在的皮肉都应该被泡得浮肿烂开来才对。四周除了水腥味外,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因为忍耐了太久,谢怀恩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身上传来的腐臭味。

但他依旧很冷静,将思炼狱的上下结构皆扫进脑海中,仔细分析了一番逃出的可能。

很可惜,在他目前能力有限且缺乏道具的情况下逃生几率为零。

思炼狱中极其安静,除去波浪水声再无其他,但谢怀恩好似又听见了脚步声。

相当杂乱,至少三人以上。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前喊道“把寒泉抽干”

接着是水流拍打石壁的声响传来,谢怀恩身边的水线渐渐变低。虽十分缓慢,但的确是呈现着下降状态,至少他的胸膛已露出来,薄薄的一层锦缎贴着皮肉。

“谢真君,水还没放干,您不能进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谢怀恩有些迟钝地抬头,眼前的思炼狱被打破一壁,那不算刺眼的光芒露出来,显得相当温暖。

有人淌着水进来。

寒泉水是不受法术影响的特殊媒介,便是出窍大能也无法用隔空术将它隔开。于是当黑发的美人来到谢怀恩眼前时,他的腰部以下都浸在水中,胸膛处的白衣若隐若现,轻薄地贴在身上,隐约可见一眼艷色的朱红。

煽情至极。

他向来柔顺的发散在背后,被水泅湿了,也贴在身上,分明有些狼狈,但不知为何也生出让人想将他推倒,狠狠蹂躏,让那张脸被欲望汗湿的妄想来

至少此时,进行了相当不合时宜、下流至极的妄想的谢怀恩猛地收回目光,在昏暗的光线映射下,显得神情分外冷漠。

他的师尊来了。

向来神色冷淡的谢虚此时竟是挑起唇来,水光映着他雪白的肤,挥袖间顺着手腕流下的水珠,显得他好似是从水中走出的精魅一般,艷丽得煞人,至少那些原本准备拦着谢真君的监守者都愣住了,而谢怀恩的神色更显阴郁。

“怎么,现在害怕了我听你先前可是胆大的很”他虽然笑着,但语气分明带着一分愠怒。谢怀恩整个人如同被行剐刑,桎梏着他的银链微微抖动,显示出囚禁者现在极其挣扎的心态。谢怀恩甚至开始佩服出让谢虚行刑这个主意的人,因为他现在的确痛苦难忍,远比受思炼狱刑法要难挨。

“师谢真君。”谢怀恩微微抿唇,水滴顺着他的下颊流下来,“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他是谢虚的弟子,便是这件事谢虚毫不知情,也不可能不受他的牵连。

面容英俊的少年这样颓废又愧疚的模样,谢虚原本还想再刺他,却一时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为谢怀恩解了限制,便由他跟在自己身后走出来。

那些旁观的弟子面面相觑,犹豫要不要去扣押谢怀,却听谢真君淡淡道“他是我的弟子。”

于是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弟子们暗道,为一个将死之人得罪一名元婴真君,并不是什么合算的买卖。

走出思炼狱,重见光明,这光却实在有些刺眼。

能死在谢虚手上,既是不幸,却也是最好的终结方式谢怀恩神情明灭不定。

谢虚却仿佛在这时听见了他的心声,语气平缓地道“我说过,你是我徒弟,我不帮你又要偏帮谁。”

这句话好似什么预兆般,谢怀恩微微顿住,又被身后的辉煌宗弟子催着行进。

谢虚将他的徒弟带到辉煌宗众人眼前掌门、数位长老、还有其他峰的峰主皆到场了,因谢怀恩已立下罪诏,他的结局已经注定,无非就是死得轻松点和死的惨烈两种可能。

于此之外,还有许多隐世的大能,带着门下弟子出现。他们的心态更加奇怪,既希望谢虚手刃亲徒,又鄙夷他竟当真为了撇清关系,这样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