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冰冷的眸子落在谢虚身上,轻轻勾了勾少年修长的手指,又道“我养的小孩,被人诬陷了什么罪名,叫刑司给捉来了,我这个监护人当然要出面。”
众人还没有从老祖竟然当了别人的监护人这一茬震惊中缓过来,便意识到老祖这是告状来了,而且这一状还是能将整个刑司都从天师界抹去的死状。
立即有长老将腰压得更弯一些“晚辈治下不严,请老祖惩治”
十二位长老密密挤在一处,根本不敢踏进蔺谌许附近领域。在听到蔺老祖的话后,更是倒抽了一口气,暗叫不妙。
这小小刑司的管理者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多么厉害,太刚正不阿了,连蔺老祖的人都能不要命地抓进刑司里。
他不想活,他们这群老家伙还想苟着一口气。
司长面白如纸,已经被刺激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嘴唇翕动,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现在的状况,也的确轮不到他解释的位置了。
“我也并非是不讲理的人,”将十二位长老一句话全喊来的蔺老祖微阖着眼,慈祥地说道,“只是为了我的被监护人,想要寻求一点公正罢了。”
蔺谌许说到“被监护人”时,语气温和又亲昵,不像是对后辈的宠爱反倒有一些别的意味在里面。
长老们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蔺谌许对谢虚道“将事情的原委始末都讲给长老们听。”
黑发少年瞥他一眼,没开口。
老祖轻轻按了按他的手“怎么,在我面前反倒不愿意说了”
谢虚对蔺谌许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亲近有些不习惯,眉睫微垂,正准备不带私人感情地将于桧身上发生的事重新复述一遍,就见白袍天师倾身凑了过来,那双薄唇都亲昵地好似要含住他的耳垂“说的严重一点,要不然我怎么为你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嗯”
谢虚“”
谢虚刚刚开口,声音在那一瞬停滞片刻,又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要不是长老们看见蔺老祖亲昵的动作,恐怕也会若无其事的听下去他们现在考虑的是待会走出这个门,会不会被灭口了。
因先有个面前少年是蔺老祖的人的印象,所以长老们并不相信谢虚所述被欺辱的那一段故事,倒是相信了几个小世家的天师子弟不知死活,竟敢去挑衅少年那一段就凭他们得罪了蔺老祖,还敢闹到刑司来的本事,此事绝不能善了。
以玄术对普通人作恶、构陷他人、不敬老祖种种罪名并列数下来,几位刑司长老亲自取来卷宗写下评断,并在“沟通”之下,给予重判。
蔺老祖瞥了一眼,还算满意,让提心吊胆、面色铁青的长老们顺利舒缓出一口气。
至于“于桧”的罪名看着蔺老祖紧张的模样,长老们也绝不会傻到再去撞枪口了,根本连一句话都没提。
自天师刑司建立以来,这还是头一个罪犯“穷凶极恶”到被这么多高层判定,每一个长老都在卷宗上落下了自己的印章。
以汪家、柳家为首的诸天师世家,剥夺再入天师界的权限,有血脉牵系者皆不可再用玄术,由刑司监督,违者受截肢刑。
以汪秦为首的诸天师后人,念尚未成年法外容情,以监护者代受烙刑。
计财务赔偿
那是足以让几个天师世家都倾家荡产的数字,汪行接受不了由捕食者变为猎物的落差,那一瞬间暴怒战胜了对天师刑司的畏惧“你们凭什么”
“就凭我便是天师界的王法。”
蔺谌许道,他眼中似结了一层冰,只微微一点虚空。两只魂钉便刺破汪行的双肩,将他钉在墙面上,血液缓缓渗出来。
在汪行失声痛叫时,又是一枚魂钉落在他的舌上,刑司内顿时静的落针可闻。
蔺谌许都做完了这一切,才皱着眉拿袖子去遮谢虚的眉眼“别看。”
他脾气不大好,又不太愿意谢虚看见他冷血无情的一面。
“”黑发恶鬼暗自道,我该看的都看了。又平静地说“滥用私刑不合规矩。”
“知道了,”蔺老祖竟也是好脾气地应下来,又侧瞥向那些刑司长老“反正没人看见。”
长老们“”好的。
被长袖遮掩住的少年突然深咳了两声,对腥气极为敏感的蔺谌许在那一瞬便立即发现了,将袖摆放了下来,雪鹤缎面上沾了一点猩红。
谢虚以掌抵住唇,虽然遮得严实,却还是能看见那指缝间的一点血迹。
蔺谌许面色微变。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还是更晚了,但是我粗长鸭
悲伤脸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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