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娘最后还想喝一口鱼汤。”白母说道。</p>

“好的娘，我这就去买鱼给你熬汤。”白秀雄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就犯难了。</p>

买鱼，得花钱吧，可是钱呢？他身无分文又家徒四壁，哪里来钱给母亲买鱼熬汤，去偷还是去抢？</p>

白秀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停地翻找，实在是没有值钱的东西，最后只能把自己的旧衣服破棉被打包在一起，试试去当铺一点是一点了。</p>

但是他在打包的时候，从衣柜中挑出一件保护得很好的棉衣放在一边，那是他的姐姐白秀英出嫁前为他做的衣服，他舍不得。</p>

白秀雄扛着一包不值钱的东西，熟门熟路的来到西市仁义当铺。</p>

“哟，兄弟你又来了？”</p>

当铺的伙计尖嘴猴腮的赵大海，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的好友白秀雄。</p>

为什么要说“又”呢？白秀雄为了母亲治病，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已经被他当完了。</p>

“害，这不是家母想喝鱼汤，而我又拿不出钱来嘛。”白秀雄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窘迫。</p>

“兄弟你放心，这次你赵哥做主了，多当点钱给你，也好让你尽尽孝心。”赵大海拍着胸脯保证着，但是他还没有神气多久，就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大腹便便的当铺掌柜钱超多踹了一脚，“你做主，你做什么主，你做谁的主？”钱掌柜痛骂道。</p>

“掌柜的，白兄弟这也是一片孝心……”赵大海还准备为白秀雄说情，但是钱掌柜直接打断了他。</p>

钱掌柜随意翻弄了一下白秀雄放在柜台上的包袱，一边看一边摇头，他咂舌道：“我这里是当铺，当东西的，不是收破烂的。”</p>

“我知道这些东西入不了掌柜您的法眼，但是小的这不是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嘛。”白秀雄知道自己如今有求于人只能不停的赔笑脸说好话。</p>

“哼，给母亲买鱼熬汤，真是好一个大孝子啊。”钱掌柜冷声说道。</p>

“家母她危在旦夕，最后只想喝一口鱼汤，掌柜的行行好。”白秀雄附和道。</p>

“可……”钱掌柜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白秀雄的心也随之跌入谷底，但听钱掌柜接着说道：“可你若真是一个大孝子的话，又怎么会赌钱输光家产，逼得你一直疼爱你的姐姐嫁给刘安那种人。”</p>

“这……”白秀雄不知道怎么回答，钱超多的话无疑如一柄冰冷的利剑刺入了白秀雄的心脏。</p>

钱掌柜没有顾及白秀雄的感受接着说道：“本以为你那之后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你死性不改，气得死你爹不说，现在连给你娘买鱼的钱都拿不出来，真不知道你孝在什么地方！”</p>

白秀雄被钱掌柜一顿奚落，内心十分愤怒，他心想道：“不当就不当嘛，用得着你来指责我吗？”</p>

白秀雄虽然心中愤怒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伸手去抓自己的包袱，自尊心受伤的他只想快些离开，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p>

但是他抓起包袱刚想走，钱超多却一把按住了白秀雄手。</p>

“破烂一堆，当纹银一两。”钱超多突然说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一旁的赵大海更是一脸惊愕。</p>

“愣着干嘛，写啊！”钱超多瞪了赵大海一眼，吓得赵大海连忙提笔就写，“白秀雄当破烂一堆，纹银一两。”接着又在落款处写上了日期。</p>

赵大海将当铺递给了钱超多，钱超多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子，单手递给白秀雄。</p>

白秀雄见钱超多以很高的价钱收下自己的那堆不值钱的东西，内心一喜连忙伸出双手去接，但是就钱超多就要将银子递到白秀雄手上的时候，他手一抖银子和当票都掉在了地上。</p>

“不好意思，手抖了。”钱超多不屑地笑道。</p>

白秀雄和钱超多认识，不仅认识而且经常遭受钱超多的冷嘲热讽。</p>

白秀雄和另个死者赵大海关系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