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对天家来说,至关紧要,必须得是亲近私人,方可掌权。你们说说,府监选何人为好?少监、府丞、主簿之类的佐官,又何人为宜?」</p>
交泰殿内,一家人吃罢早饭,邵树德看着张惠储氏、余庐睹姑、种氏、阿史德氏、萧重衰六人,问道。</p>
他没有宗族,儿子们的年龄、阅历、资历也都不足以支持这个职务,更何况内务监根本不可能交给任何一个儿子。</p>
那么只能是元从中的元从,或者从妻族内挑选了—最好是妻族,因为内务府管辖范围内的六宫奴部不宜与朝廷发生太深的联系。</p>
「惠娘,你先说说。」邵树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张惠,问道。</p>
在他眼中,张惠有大智慧,性情善良,又能包容自己,无论哪方面的包容。</p>
妾没有人选。」张惠答道,说罢还看了看储氏。</p>
邵树德一见,想到昨晚的某些事,脸色顿时不是很好看,只听他训斥道:「你们俩姐妹可真是会互帮互助啊,把我耍得团团转,可知错?「</p>
「陛下恕罪。」储氏慌忙低头,但嘴角隐有笑意。</p>
邵树德脸上挂不住,伤自尊了。</p>
他临幸二女,最后关头,本想弄张惠的,但储氏翘着肥臀猛摇一阵,当场让他缴械,有些尴尬。张惠算是躲过一劫,这时也不敢说话,但邵树得也从她的眼底看出了笑意。</p>
自己的虚实居然已经被她们看穿了…………</p>
邵树德闷闷不乐,道:「下不为例。再说说内务府的人选。</p>
余庐睹姑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推荐谁,但一想至跟她过来的都是新降之人,根本不受信任,就又泄气</p>
了,转而用危险的眼神看着女儿重衰。</p>
其实母女俩的关系原本很好。初降之时,抱在一起惴惴不安。但自从余庐睹姑怀上了孩子后,最近看到女儿开始涂脂抹粉,在圣人面前晃悠,她的心情就变得很恶劣。</p>
张惠、储氏面面相觑,也没什么人选。</p>
阿史德氏、萧重衰是边缘人,更不敢随意插嘴</p>
种氏虽然受宠,但她不傻。祖、父双双仟刺史弟弟当了银鞍直队正,还有什么好说的?做人不能太贪心。</p>
「罢了,朕自己选。」邵树德说完,看了一眼储氏,问道:「你父现在是登封县令吧?「</p>
是。」储氏心中一动,回道。「年齿几何?」邵树德问道。「过完年五十一。」储氏答道。「让他去当内务府丞吧。」</p>
邵树德这话其实不是询问,而是决定了。说完又抚了抚储氏的脸,道:「你过完年也三十四了,跟了我这么多年。储家会有富贵的,我们的孩子也都会富贵平安一世。</p>
储氏的眼圈也红了。</p>
跟了圣人这么多年,先后生下四个孩子,至今穷幸不衰。储家原本只是河南府一小土豪,连张全义这等小军阀过来了,也得巴结不已,不惜送上嫡女给人家做续弦(张全义第一任妻子姜氏)。</p>
如今是什么光景?父亲将任内务府丞,是天家白亲近之人。两个弟弟都入了银鞍直,大弟储慎平更是指挥使。</p>
储氏深吸一口气。只能好好服侍官家,才能报答这份恩情了。</p>
「既然你们都没人选,那就让理蕃院主事野利经臣去干吧。」邵树德说道。</p>
野利经臣六十多岁了,其实干不了几年,也就渡一下罢了。</p>
他离职后,理蕃院主事由李延龄来担任。老李年纪更大,快七十了,这两年在汴州只把着大方向,小</p>
事都放手让裴迪等人干,提前进入半休养状态。理蕃院这个职务,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非老李莫属。</p>
而河南道巡抚使则由封渭接任。</p>
洛阳宫城已经全部完工了,封渭出任一道巡抚也是应有之意。</p>
内务府还有一个少监,一个主管民政、钱粮,一个主管武库、训练。前者打算交给朔方军时代的老人赵植,后者其实无所谓,弄一个降将即可,邵树德属意庆州刺史张筠。</p>
张筠、郭绍宾二人,以前掌着坚锐军。坚锐军在兖州、淄青战场消耗完毕后,他二人调任地方刺史郭绍宾心情很不爽,终日借酒浇愁,有时候喝多了,还会对朝廷口出怨言。邵树德听闻后,一笑置之。</p>
张筠的心态转变得比较好。邵树德观察了几年发现他在庆州还算勤恳,是真的在当刺史,而不是像郭绍宾那样摆烂混日子。于是决定给他个机会,出任内务府少监,负责六宫侍卫亲军的定期训练,并培养一批人才出来。</p>
内务府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人。前期可以靠朝廷支援钱粮、人才,以后断奶了,就得自己扛起了。反正邵树德是不好意思让朝廷出钱养着自己的私人部曲。</p>
从今往后,侍卫亲军的调动也不需要走枢密院的流程。</p>
这就相当于美国总统的海军陆战队,无需国会准,总统即可下令调动。对皇帝而言,用起来是非常爽的,是他对抗朝堂势力的底牌之一—邵树德可能不需要,但他的继承者们未必不需要。1</p>
内务府的粗架构搭完后,还需要确定各个职?部门,这就需要慢慢完善了,也不急于一时。</p>
谈完内务府的事,邵树德心情不错,又看向和,道:「若非令尊已去柳城,明岁三月科考,朕就让他来主持了。」</p>
「陛下,家父寸功未立,恐不能担此重任。」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