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你是在哪听说这事儿的。”杨主任问道。</p>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讲的，算是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吉翔给系统npc按上了一个新的称呼。</p>

“啧啧，厉害。”胃肠外科主任又喃喃说道。</p>

他回头看了一眼时间，术中冰冻要15分钟左右，还有10分钟。</p>

闲着也是闲着，胃肠外科主任道，“小吉医生，我听说几个月前魔都的秦楚秦老板想招你当关门弟子，被你拒绝了？当时还闹的很不愉快？”</p>

“是。”吉翔神色澹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p>

“我不是搞介入的，不知道啊。”胃肠外科主任道，“李主任对你……不说这个，我问你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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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说。”</p>

“我儿子前些年沉迷网络，我为了抹平代沟也跟着看了看。你知道什么是渡天劫么？”</p>

“张三丰有关于内丹里的介绍说是修到一定阶段，眼前都是恐怖鬼怪，耳听的都是鬼哭狼嚎，这时一定坚守内心，一切都是幻觉，要好一段时间。”</p>

“……”胃肠外科主任一怔，他本来是想劝劝吉翔，但却没想到自己抛出来的问题被吉翔扭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上去。</p>

“国内的神话里很少有天劫的说法，《西游记》里孙悟空修炼的大品天仙诀，好像是说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精华，侵日月之玄机，修行速度和威力都过于恐怖，为天地鬼神所嫉，所以才有五百年一次的“三灾利害”。”</p>

胃肠外科主任叹了口气。</p>

人家是满分的全国第一，相对比而言自己根本算不了什么，哪怕是手术台上的扯澹自己都一瞬间落了下风。</p>

一时之间，胃肠外科主任竟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p>

天劫的比喻已经让吉翔扯到了天的另一边，他想跟上吉翔的思路都很难做到。</p>

“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吉翔的眼睛眯了一下，“您的意思是说哪怕是大鹏那类的妖怪杀人无数，最后还是被收走，没有背景的小妖怪都挂掉了。”</p>

“唉。”胃肠外科主任叹了口气。</p>

这话要是自己说出来，会引申出很多故事，也算是这么多年自己亲身经历。讲给后人听，或许会对他有一些帮助。</p>

可自己要说的话从吉翔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p>

好无奈啊。</p>

“我的感觉是……”吉翔犹豫了一下，“前几年大疫的时候，杏林园论坛里有一个科普的帖子，告诉普通人该如何备药，该如何躲避不要花大价钱买营销的药品。”</p>

“他们不是歧视中医，我那时候还小，看见杏林园给员工准备的药品包就有藿香正气水。”</p>

“说远了，帖子的回复有一个医学生说——别发这样的帖子了，本来作为医学生还能在药店买到其他人不知道的药，你们一宣传，什么都没了。”</p>

胃肠外科主任怔了一下，吉翔说的话有些长，内容却极其犀利。而且前几年的大疫虽然已经过去，留下的伤痕却很难在段时间内抹去。</p>

“当时杏林园发帖的账号有一个回复——那你学医是为了啥。”</p>

“为了养家湖口呗。”吉翔自问自答，“我在附二院规培第一天，就听王老师说医生是一个底线特别高的行业。凡事有利有弊，咱不说这个，那天我在魔都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帖子。”</p>

“学医，是了为啥。”</p>

为了啥……</p>

这三个字仿佛晨钟暮鼓一般回荡在手术室所有人的心里。</p>

“秦老板想收我当关门弟子，我很感谢，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吉翔道，“所以，我就没去。至于以后，谁知道呢。”</p>

胃肠外科主任又叹了口气。</p>

吉翔虽然年轻，可三观硬邦邦的，扔出去能把狗砸个跟头，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