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关心则乱(2 / 2)

豢狼 上灵 2792 字 16天前

朔烬:“带他们去里面看看。”

他指的是身后破败的秘境废墟。

那大抵是炼制傀儡的秘所,树上挂满了炼制“材料”,即便在“三力相击”之下散乱掉落在地,也足以让这群一头雾水赶赴而来的修行界大能们清楚——所谓凶境到底是什么面貌。

那些小妖、凡修俱是法力低微之辈,却也是各界数量最为庞大的群体,多到难以计数,多到就算消失了几百上千,也不会引起众人警觉。但当失踪的小妖和凡修汇集一处,看似“渺小”的数量也足以令人心惊了。

常闲真人神色一凛。

方宗主与空明禅师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秘境就在前方,孰真孰假,看看便知。

宗闵咬牙:“你们不能进!此乃清鸿崖地界,必须要得到掌门许可,方能畅行无阻!”

长琴谷谷主皱眉:“为何不能进事已至此,总得查个水落石出。”她补充道:“也好为宗长老、为清鸿崖一洗冤屈。”

宗闵摇头:“不行!”

长琴谷谷主:“哦”

宗闵咬牙:“人争一口气,清鸿崖为四门之一,宗门尊严不容践踏!”

长琴谷谷主:“……”

朔烬的声音幽幽响起:“看来你是真的不知情啊。”

目光中略带几分同情。

若他猜的没错,这位执著于捍卫宗门尊严的长老,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知道的还不如年轻弟子青玄来的多。

若说原本他只是怀疑清鸿崖,那么在得知沉陵召集了这么多宗门齐聚此地后,他已经能够确定:机甲傀儡,甚至失魂症,都与清鸿崖有关。

至于到底有何关联,就要等他那位便宜道侣亲口告诉他了。

“让他们进吧。”

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阵传音。

清鸿崖弟子皆是一愣,辨认出声音的主人,正是掌门人宗岳。

宗闵面露诧异,随即沉下脸色,闷声不响地退至一边。众人见状,也不再多言,朝着秘境入口走去。

朔烬望向清鸿崖崖顶,宗岳的声音便是从那里传出。他眯起眼,刚想有所动作,熟料身体不受控制地微晃几下,一股久违的困意袭来,几乎是顷刻间就让他想席地坐下来……

他伸手揉了揉额角,试图让自己清醒。

常闲真人已经同其余宗门的掌门和长老往前去了。苏灵溪等一众御道剑门弟子此刻倒不着急,静等着别派弟子先走,然后才缓缓跟上。

宗闵一行人阴沉着脸色,也没有动作。

他在弟子的搀扶中站稳身形,盯着朔烬,目光戒备而憎恶。

“妖物,你蛊惑得了别人,但却骗不了我。我师兄宽厚仁德没有阻拦,那是因为心怀坦荡,光明磊落。我可不会忘了清鸿崖大妖作恶一事,今日你身份暴露,就别想着借沉陵的名头摆脱罪名!”

陆祁走在后头,听到了那番话,停下脚步。

“哎,这人还真是固执啊。”他拍拍袖中钟鼎,“都挨多少回揍了。”

钟异之:“我在袖中隐约听到你们在说云郎,他也在这儿吗你快放我出去。”

陆祁有些为难。带上钟异之纯属意外,要是这会儿放他出来,他该怎么跟别人解释凭空变出了一个大活人呢

但总这么拘着,好像……的确有点欺负人啊。

陆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钟异之:“云郎性格温弱,就算跟着尊君修为小成,但是外面这么多人,听着似乎在声讨他……好像、好像还有什么大妖可是出什么事了!”

陆祁:“……小钟啊,你一个筑基都还未到的普通弟子,就别操心大妖的事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钟异之,尊君炉鼎是个大妖,还是个打架很厉害的大妖,一看就很不好欺负。

钟异之语气渐沉:“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顾我的意愿,将我拘禁在鼎里,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了。”

陆祁:“……”得,生气了。

陆祁和钟异之小声嘀咕的时间里,宗闵已察觉到了朔烬的异常。

原本盛气凌人的大妖此刻露出些许疲惫之色,眼神偶尔失神,似乎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宗闵眸光闪烁,示意弟子悄悄靠近。

冷不防一条白色长剑疾驰而过,苏灵溪面色冷淡:“不得对师叔祖无礼。”

宗闵见只是个小辈,不屑道:“进秘境打探虚实顶多半盏茶的功夫,我能对他做什么小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信他,我可不信,他要是趁着大家都进了秘境,自己偷偷遛走了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要说法”

苏灵溪:“自然是找我师叔祖。”

宗闵:“……”

原本走了几步的御道剑门弟子有所察觉,纷纷又折了回来,虽不言语,但明显是要摆出架势——又不是只有你宗闵有弟子充场面!

朔烬走了个神的功夫,身后就又聚拢了一群弟子,不由心情微妙——妖族大王带着一群人族小弟,怪让狼别扭的。

“你何时才到”朔烬强忍着睡意,与沉陵神识传讯,“我困了。”

沉陵那边很快给出了答复:“那就睡吧。”

朔烬却不肯:“在做什么”

沉陵:“调息。”

朔烬眼皮愈发沉重,剑尖朝下,将辰极插入地里,作为支撑。

“……受伤了”

沉陵:“没有大碍。”

“可是我有。”朔烬半阖着眼睛,“出了照剑之境,就压制不住失魂咒了。你……你快些……来……”

沉陵:“安心睡吧。”

朔烬彻底闭上了眼睛,然而意识仍在强撑。

“你都没到,我怎么安心”那臭道士对自己虎视眈眈,他如何能松懈心神

辰极剑发出轻微铮鸣,朔烬似有所感,松开了剑柄,右手向下握住剑刃,任由掌心被划出一道血口。痛楚令他复又清明了些,鲜血顺着剑身流下,蜿蜒出一道红色细线。